离开江暮沉家后,林枫燃去到了林家主宅。结果叫他回来的林季康本人并不在家,只留下自己的助理通知他明天要参加一场很重要的晚宴,说是要宣布他为林氏集团的继承人,请他务必出席。
对于林枫燃来说,不管林季康的目的是什么,这场晚宴他必须到场。一来是因为他在林氏集团唯一的靠山就是林季康,无论是从掌权还是从安全的角度来看,就算他心里再恨他,他都不应该在表面上与他剑拔弩张。
目前,“温水煮青蛙”才是最好的处死方法。二来是他需要林氏集团继承人这个声名在外的头衔,这份名正言顺有利于他对外商谈合作和竞标,哪怕他实际上是林季康的免费的职业经理人。
宴会说是晚上开始,其实下午早早地就开始准备,林枫燃也很早就到场了。林季康的助理给他讲完大致的流程后,就在跟整场晚宴的布置和设计,看来林季康非常重视这次宴会。
可不知道为什么,林枫燃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他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林季康又没有出现,这莫不是一场鸿门宴。
校园祭的活动摊位与预想的一样,没有同学愿意主动承接,所以又得由班干部负责。经过短暂地商讨,班干们决定做纸杯蛋糕。
郑闯作为班长负责接单和管账,其他班干或负责准备材料,或负责烤制蛋糕,或负责装饰蛋糕。但江暮沉被郑闯安排负责站桩,也就是站在外面招揽客人……
倒不是说这个任务不好,只是她不是对谁都能热情得起来的人。最基本的保持礼貌微笑当然没问题,但旁的对她来说就很勉强。勉强就会不自然,不自然就不会有理想的结果,而且比起吸引客人,江暮沉更擅长做蛋糕。她做的蛋糕味道一定不会差的。
宋意祁因为想陪着江暮沉,就主动加入到了“站桩”的事业当中。还好,有人陪着就不会太尴尬。与江暮沉不同,宋意祁很自来熟。她可以热情大方地招呼每个路过的同学来看看她们的纸杯蛋糕,也可以愉快地与任何人交谈。
看着这幅自己内心可能永远都做不到的画面,江暮沉不由得感叹在这方面宋意祁真的好强。不过,江暮沉虽然没办法做到像宋意祁那样热情,但昨晚的节目貌似让不少人认识了她。
一些同学会主动上前询问她的姓名,并夸奖她很酷、很厉害,江暮沉表示完感谢后也会趁机介绍她们的纸杯蛋糕。在二人的不懈努力下,她们班的摊位不能说是门庭若市,也可以说是同学们接踵而至。
下午太阳渐落,天空慢慢由蓝色慢慢过渡到橙红色,校园祭的摆摊活动也接近尾声。大家都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或是参加晚上的篝火晚会,江暮沉她们的纸杯蛋糕摊位也该收摊了。
副班长因为跟男朋友约好了晚上要一起去吃饭,并且人家现在就在校门口等着,所以在收拾完自己该收拾的东西后,她就急匆匆地要离开。毕竟还得去换衣间换衣服。
就在她擦完最后一张桌子,放好抹布,拍拍手准备转身走开的时候,宋意祁正端着三个玻璃杯从她身后经过。
由于沉浸在马上就可以与男朋友见面的喜悦和完成任务的轻松感中,副班长并未察觉到自己身边有人,于是她很利落地转身向前走。而宋意祁没想到她会突然转过身,便也没有任何防备地径直往前走。
结果这一转身就是一个交叉点,两个人正好不偏不倚地撞在了一起。好在她们的反应极快,一个迅速控制住将要往前迈的右腿立在原地,一个马上站稳,连着托盘将胸前的杯子转到旁边。
或许是危急之下没控制好力度,在这一通极限操作之后,人没撞上,人也没和杯子撞上,杯子自己却歪歪斜斜地与地面撞上了。
叮叮哐哐,玻璃渣溅了一地。公共物品损坏了,宋意祁和副班长站在那里相互道歉,还要一起给大家道歉。幸运的是没有人被飞溅的玻璃碎片划到,同学之间也谁都没有为难谁。
郑闯很大方地决定用今天挣来的钱补足买杯子的钱,谁都不用争着赔偿。宋意祁很理解副班长着急见男朋友的心情就让她先行离开,自己去教室拿清扫工具,因为她本来就负责地面卫生。
副班长担心玻璃渣溅得太散太远,有人踩到会受伤,于是留下来把远处的玻璃渣捡到中间的一堆后才离开。江暮沉也在帮着她一起捡。
从她们的活动地点到教室的距离不远不近,往返需要一些时间,宋意祁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大家依旧在完成剩余的清扫工作。然而倒霉的事情总不会单独一枝,它总是会接二连三的发生。
就在郑闯忙完了自己的任务也准备离开的时候,她一个没注意踩上了一块玻璃碎片。这本来没什么的,奈何那块碎片是玻璃杯底部较厚、较圆滑的那一块,而她的鞋底也很光滑。
于是玻璃摩擦着地面,鞋底摩擦着玻璃,郑闯像踩中了香蕉皮一样往前滑了一下,整个人仰着向后倒去。身边没有任何可以支撑的物品,在决定生死的几秒间,出于求生的本能她下意识迅速拉住了离她最近的人。
“嘶——”就这么一瞬间,江暮沉穿着陌生的高跟鞋本来就站不太稳,冷不丁承受了这样一股不均匀的、一百多斤的巨大拉拽力,她根本就无法站立,被带得直直地跪在了那堆玻璃渣上。
密集尖锐的玻璃碎片像无数把锋利的小刀,它们生冷地划开每一寸皮肤一头扎进暖的肉里,淌出的血很快将透明的玻璃碎片染得殷红。
膝盖传来了密密麻麻的痛楚,江暮沉紧抿着嘴巴,皱着眉毛,脸色有一些发白。她庆幸自己还有一只手能够撑着地面,不然只怕玻璃渣会嵌得更深。
郑闯虽然不轻不重地坐到了地上,但是皮肤与玻璃隔着几层裙布没伤到一丝皮毛,只是臀部被分散而细碎的玻璃尖儿扎的有些疼。
在二人伤势差距如此大的情况下,正常人的做法应该是立马站起来,然后把江暮沉扶起来。虽然一开始郑闯并不是故意要让她受伤,但事已至此,郑闯想起那个陌生男人的任务,二人紧张的关系和舞蹈表演的事情,她非但没有起来帮忙,反倒是还坐在地上继续拉拽着江暮沉的另一条手臂,让她无法凭借着自己的力量站起来。
不过,这种状态持续的时间没有很久。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另外两个班干就注意到她们俩摔跤了,而江暮沉缓过劲儿来也察觉到郑闯在故意拖着自己不让她起来。
“班长,现在请你放开我。”江暮沉面露愠色,语气中也是满满的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