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怡平时交友多,每个班都多少有点认识的人。她找了3班和江野关系比较好的班长宁宴时,问江野平时除了学校还会在哪。
对方明显对这种打听十分熟练,调侃了一句迅速发出几个江野打工的地点和时间。
平常是便利店晚班,周末在一家叫“没空”的酒馆唱歌。
两个人脑袋凑在一起,仔细浏览宁宴时发来的信息。
舒幼安看见唱歌二字,眼睛倏然一亮。
沈怡啧啧感叹,“我还以为他天天和社会人上街溜达,这么看起来,还挺独立的,正经打工挣钱。”
深夜,舒幼安俯在书桌前认真整理各个科目的基础知识点和题注解释,为此她还专门配套了各科辅导书做搭配。
伏案太久,舒幼安肩颈酸痛,放下笔,用了甩了甩右手腕,顺便打开手机看时间,屏幕刚亮起,中间忽然闪过一条信息,【睡了吗?有道题不会。】
窄小的老平房内,室内灯光昏黄颓废,江野删删减减半天,发完消息后,扑倒在床,用枕头蒙住头,思绪胡乱飞,心脏扑腾乱跳。趁着一分钟还没到,他以半夜发消息不太妥当的理由,正打算撤回,对方突然回了消息,【什么题?】
什么题?江野艹了一句,立刻从床上跳下来找书。房间很小,一张铁床和一套旧书桌就占据了几乎所有的空间。上课高中后他几乎没怎么摸过书,一堆堆崭新的练习册和教材被丢在墙角。
房间灯光太暗,江野点开手机电筒在书堆里巴拉,没半分钟,双手摸灰,找得太着急,全身出了层薄汗。
舒幼安等了五分钟,对面才发来一张照片,一道很简单的数列题。
她略略扫了一眼便瞬间得出答案,开始判断这是江野在哪本作业里翻出来的题。题太简单,套个公式就能算。
江野端正坐在桌前看手机,视线在练习册和手机页面来回切换,题目是不是太简单了?他费劲琢磨没琢磨出结果,太久没学习,他甚至连题的难易程度都判断不出来。
靠。江野骂了句,双手掩面。
好丢人。
羞耻的心思刚起,微信电话铃声响起。
舒幼安直接打的视频电话。
两人面对屏幕面面相觑。
江野穿着一件无袖黑衣,他皮肤很白,眼尾的泪痣在光影下添了一抹暧昧,肌肉线条在镜头下明显,薄薄的胸肌依稀可见。
电话接通,舒幼安面对镜头,呼吸停了一瞬,眼神飞快移走。
江野僵了一秒,盖上手机,匆匆留下句,“我换件衣服!”
舒幼安同样放下手机,掌心贴脸,试图缓解铺面的燥意和往上爬的丝丝羞涩。
一阵兵荒马乱,两人才正式对话。
许是深夜,舒幼安的声音很软,稍稍带了点困倦,眼尾很乖,透过屏幕,她没告诉江野公式,而是从头开始讲解,先解释原因再引出公式,让他更容易理解。
江野开始时,因为声音一阵心猿意马,而后渐渐沉浸于舒幼安认真的讲解中。
暧昧的心思在,认真的心思同样在。舒幼安和沈怡去教学组看过江野的成绩,四个字形容,惨不忍睹。
“听懂了吗?”舒幼安的声音轻软,但并不显得粘腻。
“嗯。”江野克制点头,声线清润,尾音略略低沉,“怎么这么晚没睡,学习吗?”
舒幼安轻眨眼,倒没否认,“差不多。”
彼此的呼吸明明微弱,在深夜里却在电流的传递下,十分明显。
舒幼安捕捉到江野眼神的躲闪,盯着眼尾的那一颗泪痣有些怔神,她相信了沈怡的话,江野在躲自己。
“晚安。”
两人互道晚安,江野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温柔。冰冷的手机电波染上了一点温度。
舒幼安心里的小人在摇旗呐喊,提醒她加油争取,凝眸看了几秒桌上的资料,下一秒发送短信,【过几天有东西送给你。】
她眼见着“对方正在输入中”不停切换闪现,到最后也没发来一条消息。
沈怡显然成了舒幼安的恋爱军师,胜券在握地分析,“两种可能,一,他在吊着你,二,他连你俩小孩名字都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