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临彰不许妹妹再出去,嘱咐她没事在家里多刻苦练字,不求她能做才女,起码写几个字不再缺胳膊少腿。也是怕她外出又遇见谢家人,现如今自己身上当着差,真要和他们计较又怕落的个仗势欺人,不和他们计较又怕妹妹受委屈。
其实这个写字的事,陆唯槿敢拍胸发誓,她真的很努力,无奈何上辈子的简体中文已经深入骨髓,她写着写着一不留神就写成简体,总是被哥哥骂写的都是老弱病残字体。
炎热的夏日不知不觉悄悄过去,早晚寒凉,陆唯槿才后知后觉发现已是初秋。
陆临彰正式被授任为雍州府衙总捕头,陆唯槿也听哥哥的话安心在家描字绣花,也是天气太热,街上白天都没几个行人。
很快到了八月半,雍州城自古以中秋花灯美轮美奂而闻名。
中秋夜不单雍州城男女老少都涌进城中观花灯,还吸引了不少外地的游客。文人雅客聚集一起猜灯谜,吟诗作画,孩童总要闹着父母买上一盏活灵活现的兔子或老虎花灯,大姑娘小媳妇凑上那脂粉摊不肯走。
陆临彰慢慢也习惯了手头的差事,想到拘了妹妹这么久,不让她出门,趁这良辰佳节,带她去看看热闹。
谢玉芝上个月也嫁人了。谢舅爷特意等在衙门外和他赔不是,陆临彰心中无悲无喜,再作为亲人已是不可能,说是仇人,望着这个小心翼翼在自己面前低声下气的老人,已到风中残烛,恨也恨不起来。
“谢老爷,你回去吧,临彰如今只求家人平安,无意再去追究以前的事,是是非非,到时候你和我爹娘再论吧。”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
谢舅爷听陆临彰这么一说,掩面而哭,可惜时光不能倒流,人生没有如果,他也回不去,在那个雪夜里打开门,扶起长跪地上的少年。
陆唯槿听了哥哥说今夜要带她去赏花灯,兴奋得跑上跑下,明明不是十几岁的孩童,有哥哥把自己当成孩子宠,自己真是越活越倒退。
陆唯槿和珠珠早早的收拾好,还特意拿出来珍藏许久的花罩衣,这罩衣轻薄,就是布料不结实,她一直使不得拿出来穿,现在这个天气穿刚好。
这还没到集市上就能听见人声鼎沸,到处有小贩卖东西的吆喝声,孩童的嬉闹声,这中秋节的夜里果真热闹,这手艺人确实厉害,盏盏惟妙惟俏的花灯,连见惯了现代各种工艺的陆唯槿都看花了眼,陆临彰见她看的入迷取笑道:“傻丫头,看的口水都要掉下来了。”
“啊”陆唯槿果真伸手去擦嘴角,才反应过来哥哥是在逗她。连珠珠都忍不住笑,小姐这傻样很少见。
见妹妹被一盏花灯吸引住,陆临彰笑笑给她和珠珠各买一盏灯,他的孩童时期也有过这些被宠爱的时光,希望妹妹也有无忧无虑的童年。
提着花灯转过花桥,一个小姑娘跑的急差点撞上陆唯槿,小姑娘也就十来岁左右,却生的明媚皓齿,如瓷器般白皙的脸蛋上氤染着微微红晕,看差点撞到人,小姑娘也是吓一跳。
“小姐姐,你没事吧。”小姑娘稳住了身子带着歉意的语气问。
“没事,人多你不要跑,小心摔了。”
“是我的丫鬟在后面追我,我还想多逛一会,她们要叫我回去,小姐姐,对不住哦,我下次小心点跑。”
“小姐,小姐,等等我们。”
追过来两个气喘吁吁的丫鬟着急的呼唤,后面好似还有家丁,看来这小姑娘非富即贵啊,只是顽皮想甩开下人自己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