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现在说这些做什么?”
这以前呢,路繁花确实是动过应绍远的心思。
应家家大业大,应绍远又长得一表人才,是个人都会心动。
但是,应绍远着实是个不解风情的木头,跟路繁宁结婚之后,也不怎么体贴人。
她路繁花,肯定能找到比应绍远更好的男人。
“现在宁宁有可能怀孕了,不管她和应绍远的关系如何,只要她怀了应家的孩子,就可以拿这一点,去跟祁娴谈条件。”
路繁花说的是祁娴,而不是应绍远。
“为什么?她那个婆婆,不会同意吧?”
何芸跟祁娴打过两次交道,对这个女人有点犯怵。
她结婚之后,就做起了家庭主妇,但是祁娴却是一个女强人,到现在还掌管着好几家公司。
跟她谈条件,那可不是那么好谈的。
“这宁宁肚子里都有她儿子的骨肉了,她就算是看在她孙子的面子上,也得答应吧?”
何芸想了下,好像也是。
“不过,我看宁宁好像不是怀了。”虽然症状跟怀孕有些相似,但是何芸怀过孕,感觉她不太像是怀孕。
“这有什么的,要是不是的话,也不是不能想办法啊。”路繁花的话,充满了暗示性。
路繁宁的头是滚烫的,但是心里却是一片荒凉。
她的姐姐,和她的妈妈,在密谋算计她,来跟她的婆婆谈条件。
路繁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楼梯那里走回房间的。
她只感觉她现在的脑子是空的。
她不知道自己该想什么。
她坐在床上发着呆。
这时,何芸推门走了进来,见到路繁宁手里拿着杯子,坐在床上,发着愣。
她心里面漏跳了一拍,试探着出声问道:“宁宁?你是要去接水吗?”
路繁宁转动了一下脑袋,扯出一丝虚弱的笑:“刚刚起来时有点渴,现在好像又不口渴了。”
看路繁宁还在冲着她笑,何芸放下心来。
她刚刚跟繁花说的那些话,要是被她听到了话,那可就糟糕了。
“要喝水的话,跟妈妈讲,妈妈给你倒。”
何芸抽走了她手中的杯子,放到了旁边,然后继续跟她唠家常。
以前路繁宁很羡慕姐姐,姐姐可以跟爸爸下棋,可以跟妈妈聊家常。
而她,始终是家里面最没有存在感的那一个。
现在她看着何芸坐在她的床边,拉着她的手,嘴里面说着关心体贴的话,她却是一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话。
她只觉得喉头涩涩的,发不出什么声音来。
不过何芸也不怎么介意。
路繁宁从小就是个闷葫芦,跟她说话,她也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
而且她也不是来跟路繁宁聊贴心话的,说过前面的场面话之后,进入正题:“宁宁啊,你这两天,要不就回家里面住吧?也该让绍远着急一下了。”
若是没有听到她跟路繁花的话,她可能会觉得很感动。
可是现在,她却是没有办法安心。
这个名为她家的地方,实在是让她无法待下去。
“妈妈,不行的。”路繁宁哑着声音,第一次跟她撒谎:“明天我还得去上班。”
“上班?你都这样了,还去上什么班?应家又不是没钱了,你啊,就该在家里好好当一个妻子,这样才能抓住你老公的心。”
路繁宁不是很赞同她的观点,但是她不想解释。
因为她知道,就算是解释了,何芸也不会听她的话。
路繁宁忍着身体的难受起身。
“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诶,你给我坐下。”
路繁宁没有什么力气,被何芸直接给按了回去。
她仰着脸看她。
“我已经给你老公打电话,让他来接你了。”
路繁宁闻言抿住唇。
应绍远不会来的。
她确定了,应绍远根本就不喜欢她。
之所以会娶她,应当是祁娴逼他的。
路繁宁心中涌起一阵悲哀。
活了二十四年,父母不喜她,姐姐也不爱她,就连以后要共度余生的丈夫,也不爱她。
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
路繁宁觉得自己可能烧傻了,现在她居然在思考活着的意义。
“好了,你继续睡会儿吧,等应绍远来了,我再叫你。”
难得的,何芸见她的脸色不咋好,给她倒了一杯水来。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女儿已经发起了高烧。
——
“想死?”
“为什么想死?”
路繁宁呐呐道:“没有人喜欢我。”
“没有人喜欢你,你就想死?拥有我们尊贵孔雀血脉的后人,怎么会因为这点事情,就垂头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