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阳就是知道江姝婳在这儿吃火锅,他才来的。
听徐雅夕这么说,他顺水推舟道,“婳婳也在这儿吗?那我跟你去打个招呼。”
傅清阳是觉得,当着众人的面,江姝婳不会不给他面子。
徐雅夕把他带回包间的时候,傅斯年正往江姝婳的碗里夹菜。
听见声音,他头都没抬。
只是叮嘱江姝婳,“别吃那么多辣的,小心上火。”
江姝婳白他一眼,“你嫉妒我?”
傅斯年低笑,“想多了。”
“江老师,我刚才在外面刚好碰见傅二少……”
徐雅夕的声音响起,江姝婳才抬头看去。
其他人纷纷替徐雅夕捏把汗。
她可真能作死呀。
刚才得罪了江姝婳和傅斯年还不够,现在又把傅清阳给带了回来。
傅清阳跟江姝婳告白的视频,她不了解,可包间里的人大部分都看过不只一遍。
再说,傅斯年和傅清阳微妙关系,也是有人知情的。
见傅斯年神色冷然。
徐雅夕心头颤了颤,只希望江姝婳不要也这么冷漠。
就在这时,傅清阳主动地开口跟江姝婳和众人打招呼。
“婳婳,我听说你跟大家在这儿吃火锅,所以过来打声招呼,没想到堂哥也在?”
傅斯年挑眉,云淡风轻地说,“我也中恰巧遇见婳婳的。”
昨晚他还在喊江老师,这会儿就改口喊婳婳了。
空气里突然滋生出火药味。
傅清阳的脸色微变。
他看了眼江姝婳,对众人道,“这火锅好香,还是人多吃着热闹,不知我能不能也留下来跟大家一起吃顿火锅?”
“当然……欢迎。”
被傅清阳的视线对上,其余一人不自然地答应。
傅斯年冷声道,“想你就留,你废话那么多。”
他毫不给面子的话,令傅清阳心头恨极,面上却装得大度,不跟他计较似的。
还面带微笑,“堂哥,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其他人,“……”
这让怎么办才好。
装聋装瞎?
两蹲大神斗法,他们可没有参与的资格。
傅斯年递给他一个你还没资格的眼神,“要吃就坐下,别站在那儿,搞得一桌人都等着你。”
“是我的错。”
傅清阳笑着入座。
他正好坐在江姝婳的对面,看着傅斯年和江姝婳坐在一起,心里嫉妒得要发狂。
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这种感觉,十分考验自制力。
但对傅清阳来说,倒不是什么难事。
并且,他做得很好。
和傅斯年给人的强大气场不同,他走的是平易近人的温润路子。
半顿火锅下来,他就和剧组的人熟络了。
“婳婳,我好久没见过玖玖和柒柒,很想她们,今晚下了班我能去看她们吗?”
离开包间时,傅清阳特意放慢脚步,等着江姝婳。
江姝婳还没回答,走在他身后的傅斯年就淡声说,“玖玖和柒柒今晚要去婳苑吃饭,恐怕没时间见你。”
傅清阳忍了又忍。
才忍住不跟傅斯年撕破脸。
傅斯年这些年一直如此,说话做事,从来不给人面子。
旁人对他的话,并不意外。
只有徐雅夕心里慌的一批。
她好像又做错了。
看傅清阳和傅斯年这状况,她觉得自己这次的角色保不住了。
“你是大忙人,就不麻烦你去看她们了。”
江姝婳淡淡地拒绝。
傅清阳眼底划过失落,“婳婳,我这点时间还是有的。”
“据说老爷子希望你跟白诗诗交往,和白家联姻,你真有时间,不如多和白诗诗培养感情。”
因为说话的原因,傅斯年和傅清阳,江姝婳三人落到了最后。
他这话出口,傅清阳终于再也忍不住地变了脸,语气嘲讽地说,“堂哥这话是不是说反了,你才是傅家的当家人,要联姻,爷爷也是希望你跟白家联姻才对。”
“我跟白家谁联姻?”
傅斯年问。
傅清阳说,“当然是白诗诗啊,白胜民没有女儿,只有一个义女。”
“她不配。”
傅斯年眼底的厌恶毫不掩饰。
不仅如此,他还直言不讳地对傅清阳道,“我不管你因为什么原因和白诗诗搞到一起,还带回公司。但你最好是管好她,不然,我可不会给你面子。”
“傅斯年,你不要造谣。”
傅清阳彻底怒了。
他哪有和白诗诗搞一起。
白诗诗那么脏的女人,他才看不上呢。
傅斯年这个混蛋,他故意这样说,让婳婳误会。
傅斯年冷笑,“我造谣?那是谁把白诗诗带回傅氏集团的。”
“她是为了你来的宜城,也是为了你进的公司。”
傅清阳在被气得失去了理智。
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说这话的时候,正好还被白诗诗听见。
看见白诗诗,江姝婳眼里闪过一丝微愕,旋即又恍然。
她是和傅清阳一起来吃火锅的。
至于为什么会这么巧……那就有待深思了。
一顿饭的时间,地面上已经覆了一层白雪。
虽然是今年第一场雪,但这雪下得一点也不敷衍。
寒意扑面,对于江姝婳这个身子不好的人,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
下一秒,她肩上一暖。
抬眼看去,傅斯年脱了自己的厚厚外套罩在她身上。
她眸色微变,“我不需要。”
“穿着,我可不希望你回去就感冒发烧。”
江姝婳,“……”
感冒发烧的不知道是谁。
傅斯年看懂她眼里的意思,轻嗤道,“我反正都感冒了,要是因为让衣服给你再次发烧,你要负责。”
“我不需要你的衣服。”
江姝婳不想欠他这个人情。
但傅斯年霸道得很,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把她带上了他的车。
江姝婳被塞进副驾座,才发现,他是自己开车。
“你自己开车来的?”
她不太相信地问。
傅斯年平时自己开车的时候不少,但他这几天感冒还没痊愈。
他勾唇笑笑,“不可以?”
“可以。”
江姝婳语气生硬。
想着早上他的冷漠,莫名地就想跟他置气。
她转头看向车窗外,雪花落在车窗玻璃上,很快地融化了。
旁边,男人嗓音低沉地问,“你的药吃完了没?”
江姝婳转头看他一眼,想了想说,“应该还没吃完。”
“应该?”
傅斯年的脸色沉了一分。
“调理身子不能断断续续,以后记得每天吃。”
江姝婳,“……”
谁TM喜欢吃药。
“知道傅清阳和白诗诗为什么来这儿吃火锅吗?”
傅斯年似乎不急着开车,身子微侧地看着江姝婳,跟她闲聊。
江姝婳蹙眉,“为什么?”
“为了你。”
他说这话时,江姝婳不知道为什么有种他在说他自己为了她的感觉。
心跳微不可察地乱了一拍。
她抿唇,小脸微冷,“白诗诗为了你还差不多。”
江姝婳的声音里有着习惯性的嘲讽,那是过去许多年,她对傅斯年提起白雨宁时的刺猬现象。
傅斯年狭长的眸子微眯着,“你在生气?”
“没有,我生什么气?”
她掩饰地转开小脸。
傅斯年转了话题问,“以前,我对白雨宁很好吗?”
“……”
江姝婳被问得一愣。
默了几秒后,冷冷地反问,“你自己不知道吗?”
“记得不太清楚了,我感觉,我得了健忘症。”
他的话听不出有几分真。
江姝婳的心却微微一悸。
“下午还回医院吗?”
她短暂出神的时间里,傅斯年的声音响起。
江姝婳回头看他,这会儿车子已经驶上了车道。
因为下雪的原因,路上的车辆行驶得相对慢一些。
傅斯年的车开得更慢。
“回。”
“好。”
傅斯年说完,又专注地看着前方路况。
车内安静了好一会儿。
谁也不说话。
几分钟后,傅斯年打开了音乐,也不主动跟江姝婳说话。
江姝婳的手机消息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