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好儿子,身为薛家正房的嫡子,薛家的继承人却违背祖训-弃商入仕!
甚至不向他这个父亲告知一声,直接在钱庄提了二十万两银子银票去为那虚无的仕途铺路?!
倘若薛长义这个孽子此时站在他面前,薛洪涛真是恨不得打死这不孝的孽子。
还有那薛洪轩,居然把偏房名下的产业输了个精光,差点连老宅子搭进去!
如今。
自己与阿瑶的女儿又与人私奔,这桩桩件件让薛洪涛恼火不已,也觉得倍感无力!
都叫个什么事儿啊...
薛青青偷偷瞄了一眼薛洪涛又垂下了眸子,关于薛荣荣的事,她没有半分慌张。
将那贱人套上私奔的头衔,纵然自己的这位‘好爹爹’心中有疑,也不会大张旗鼓的盘问。
府里下人基本上皆欺负过薛荣荣,自然不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而薛府的管家这些年对于府中的事,皆是睁只眼闭只眼。
想到此,她断定关于薛荣荣的事,管家并未向她爹提及多少。
于是,便把腰杆挺直了几分。
虽是跪着,但此刻薛青青却不觉得膝盖疼,甚至心里期盼着薛荣荣最好已经死了,再借助薛洪涛摆脱薛长义的控制。
如此一来,只要佟一臻八抬大轿将自己娶进佟府,她便再也不用这般憋屈的活着。
薛洪涛不知薛青青心中的盘算,更不知自己的好儿子为了入仕,丧心病狂的将自个儿的亲妹子给毁了。
他岿然不动的就那么坐着,眼眸泛着混沌,不知在想什么。
一时间,厅内的父女二人谁也没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院子里的喧闹声,让薛洪涛回了神,才出声让薛青青起身回院子。
薛青青早就跪的有些发麻,当即起身伸手揉了揉膝盖,站直了身子向薛洪涛微微行礼,赶紧离开了。
须臾,薛洪轩被薛洪涛的人推了进门。
薛洪轩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稳住身形,转过身不服气的怒骂一声,“你们这群狗奴才!”
话音刚落,薛洪涛对他一声怒喝,“跪下!”
管家与护卫站在门外,这阵势像是怕人跑了一般。
薛洪轩轻嗤,懒散的转过身,瞥了一眼主位上的人,不仅没把薛洪涛的话放在心上,更熟视无睹的走过去坐在下首的椅子上。
“没想到兄长撇下薛府一走好些年,如今这一回京都,又是罚青青的跪,又是差人到偏房抓人!”
“真是好威风!”薛洪轩讥讽着。
薛洪涛顿时火冒三丈,自己这些年虽未回京都,但一直在忙于生意从未懈怠过,在商路上风里来雨里去,结果被这败家玩意赔了薛府一半产业。
他越想越气,便质问起来。
于是二人争执起来,而薛洪轩既不心虚甚至耍泼,吵到最后二人更是撕扯了起来,门外的管家让人进去把两位主子拉扯开。
屋内的人还没撕扯开,一个护卫从外面火急火燎的跑进来,喊了一声,“不好了,出大事了!”
奈何厅内吵闹声太大,压根儿没听见。
护卫跑到门口,看着厅内的情形,愣怔了一瞬,怎么老爷与二老爷打起了来呢?
“老爷,出事儿了!”
无人听见。
护卫闭上眼,扯着嗓门大吼了一声,“御廷卫来了!”
屋内顿时鸦雀无声,纷纷转头看向门口。
见状,护卫当即进去,恭敬道,“老爷,出事儿了。方才御廷司来人传话说,薛家名下产业的赋税皆有问题,让协同调查!”
薛洪涛及薛洪轩二人心里同时愣怔了一下,不约而同松开了彼此的手,从地上爬起来,嫌弃地看了对方一眼,转过头。
“此事当真?”薛洪轩抢先问。
“是真的,奴才不敢谎报。”
护卫说着将手里的文书递给自家的老爷,突然想起那御廷卫的话,转身恭敬道,
“对了,二老爷,那人还说了二老爷这些年的赋税也有问题,虽产业已不在二老爷名下了,但是得协同审查。”
薛洪轩嘴张了合,合了张也没说出个什么来。
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而薛洪涛接过文书,仔细看了一遍,心底有些无措,抿紧唇,捏着文书走向主位,缓缓坐下。
在坊间听过传闻,说京都在查赋税,但只是针对官宦人家,并未涉及民间商贾。
如今,这是...?
四周缄默,管家无声地挥退了下人,自己也退了出去,只留下了薛家在京都的两位老爷。
过了片刻,薛洪涛不悦地睨着薛洪轩,“愣着做什么?还不回去想法子!”
薛洪轩气哼了一声,“哼,想什么法子?如今我名下早已没了产业,就剩一个宅子,难不成御庭司能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