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萱撇开她,大步跺着脚往外走,气死她了。
不替自己难过就算了,还开自己的玩笑,这不等于伤口撒盐吗!!
徐雨萌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错,盯着她生气的背影,摇摇头,反在那叹息:“唉,就是可惜了这么个好故事,这都什么魔鬼男啊,小说我都不敢这么写,粉丝们非撕了我不可。”
说完她才起步追上常萱,一把硬生生挽住,嘴上仍在笑着:“生自己气呢,哪有你这样嫌自己笨的啊,笨不可怕,回头就行,别再怪自己笨了。吃一堑长一智嘛。吃亏是福。”
常萱想再次甩开她,无奈她拉得太紧,有这么个活宝在,早晚有一天没被爱情伤死,先被她给气死。
说的是人话吗!!!
关键她还没法反驳。
就像吃了亏的哑巴,只能在肚子里干嚎。
……
夜里10点,陈松林睡不着,拖着拖鞋出门,又去了一趟镇一院,独自在底下远远望了会,没勇气上去,就又原路走了回来。
小镇的夜,过了10点,像一个寂静的死城。
他一来一回一个多小时,脑袋似乎随时装着东西,又似乎什么都没有,也感受不到寂静,有的只是烦躁和六神无主。
“来,过来陪爷爷坐会。”爷爷坐在小园的石桌旁,见他回来,朝他招手。
那是张方形的不到一米高的小石桌,石桌旁搁着四五把精致的小竹椅,夜里11点多,爷爷一个人在上面摆了几块西瓜,像是在专门这等他回来。
“来,吃块西瓜,大晚上的走累了吧?”
“没有,谢谢爷爷。”
“有心事?想跟爷爷说说吗?”
“没有啊。”陈松林低头啃瓜,不敢对视。
“臭小子,是你妈逼你结婚的事吧,我都知道。”
陈松林更不敢说话。
“你真的很喜欢那姑娘?凡事得自己争取,你啊,就是从小太乖太懂事了。没事,有爷爷呢,只要你觉得那女孩真的好,就大胆的把她带到家里来,爷爷给你做主。”
陈松林有点懵,早上爷爷问的是张鹤宁,这里的“姑娘”听着应该不是张鹤宁了,常萱?
老妈还是跟他说了?
“怎么不说话?嫌爷爷老了,做不了主了?”
“没有,不是,我……爷爷你……你都知道了?!!”陈松林又急又恍惚,感觉像在梦游。
他知道,爷爷平时虽然不插手妈妈管他,但只要爷爷开口,妈妈准保听话。
毕竟家里真正的“家长”是爷爷。
“这不重要,跟爷爷说说那姑娘的事吧,她叫什么,是镇上的人吧,下午跑人家里去后,怎么回来魂不守舍的?”
“没有,她……她人在北市。”
“不想说就算了,咱爷孙俩好久没见了,最近身体怎么样,都还好吧?”
“好,好,都挺好的。”
“好就好,再忙一定要记得按时吃药,知道吗,身体最重要?”
“嗯,我知道,放心吧爷爷,我没事。”
陈松林从小身体不太好,先天性免疫力低下,需要经常吃药。
他常年随身装着一瓶“维生素”,一天三片,打他记事起,从没停过。
这“维生素”,实际是他的特效药,陶梦灵怕他在人前尴尬,专门拿维生素的瓶子掩饰。
这秘密只有最亲的几个人才知道。
当然了,陈松林一般情况下也不会在人前吃“维生素”,他怕别人问他要,他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到时会更尴尬。
这种经历有过一次,被骂过一次“小气鬼”就足够了。
“要不陪爷爷下一盘再上去睡觉?”陈松原突然又说。
陈松林嘴角一弯,眉一挺,像原地换了个人:“好啊,待会您要是输了睡不着可不许怪我。”
“你小子,真是长大翅膀硬了。”陈松原起身拍拍他的肩膀,忽又严肃或是苍暮道,“爷爷老了,别像爷爷一样做后悔的事,早点睡吧。”
说着他就回屋了。
听到这句话,陈松林明显又怔了一下。
他爸爸从小酷爱历史,励志成为一名历史学家,而爷爷非逼他学化学,希望他子承父业,为此他们父子俩一直关系紧张,自爸爸大学执意报考了历史系后,两人连话都不说了。
几年后爸爸出了车祸,爷爷后悔莫及。
望着爷爷离去的背影,陈松林觉得他又憔悴消瘦了许多,但心里却就此点亮了一盏明灯,他不想像爷爷那样后悔终生,无论如何,他都要执着一把。
于是乎觉都没睡,他连夜打车回了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