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房要介绍自己是谁?”楷文服气姑娘的逻辑。
捂住耳朵,佯装听不见:“我就是要强调本人的可爱!”
楷文忍不住一把揪下她的手腕:“你不要”刚出口,苏月凝就甩开他的手,故作惊讶小声的嚷叫:“江江,楷文摸我!”
这一句,楷文的手僵在桌上。
江佑怡却笑了:“你不要被她的把戏骗了!”意指苏月凝在戏弄他。
几天相处下来,长相文静的苏月凝时不时做出的事可太出格了。楷文大惊失色:“有点了解你了,我们都被你的长相给骗了。”
“谁占谁便宜?你早上还想摸我的腹肌!”又想起一桩,楷文赶紧学着恶人先告状。
倪雨森突然插话,口气带着几分淡薄:“吃饱了吗?”
顿了顿,又说:“差不多带她回去吧。”
“好!”苏月凝悻悻地站起身,余光瞥见倪雨森扶起Aria的模样,原来他可以这么耐心,这么,温柔。
回到民宿后,苏月凝便下楼透透气,庭院里有个不大的泳池,她费劲地给自己搬来小木桩,坐在池旁,灯影照苍茫。
“在这干嘛?”
“泡脚啊。”江佑怡走过来的时候,苏月凝用脚正泅着水。
“人家泡脚是用热水,你这冷水泡,以后会得老寒腿。”说着话的功夫,江江四下瞅瞅,也给自己搬了个小木桩。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聊了会,苏月凝把脚从水里伸出,摇摇晃晃沥干着:“我以为,他对我是特别的。”
说完,深深舒了口气,尽显无奈:“也不能说是我以为,应该说是我一直想证明,他对我是特别的。”
江佑怡看出她的不快,任由着她说。
“你今天是故意让我打电话帮Aria订房间吧?”
“嗯。”江佑怡拿出口袋里的两瓶奶茶,“如果在拉萨,倪雨森他们没有载上我们,我们能不能顺利到达冈仁波齐?”
打开奶茶递给苏月凝:“同样的,你今天不能因为吃醋,就忘记你要帮助Aria的初衷。”
“是。”喝了一口,斯里兰卡跟红茶有关的饮品,都真的好喝。
“我就是看到他对Aria那么……”顿住,苏月凝咬了咬下嘴唇。
他的热心肠源自于他的好修养,还是他有点喜欢Aria,谁知道呢?苏月凝内心充满挣扎。
“算了!再过几天,各奔东西以后,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自嘲的念头充斥脑中,她颓丧了。
“所以,以前怎么喜欢他,以后还怎么喜欢,如果你因为这一段旅程而深陷其中,我们也可以明天就跟他们分道扬镳。”江佑怡侧过头望着妹妹。
“好。”苏月凝暗示自个儿必须冷静。
最后一句话落入季颉耳中,他呆滞了脚步。刚在天台看到两个小姑娘似乎坐在泳池边喝啤酒,他就径直下楼了。
“如果碰到的这个人,他不是倪雨森,只要他跟你稍微亲近点儿,你都会不自觉被他吸引的,在这样的氛围下,很容易也很正常。”江佑怡说得越发低下了头。
“季颉?”苏月凝发现身后站着的男人,眼神正盯着江江,眸色显得复杂。
寻声,江佑怡转过头。
“你们在喝酒?”季颉走上前来。
“是奶茶。”苏月凝摇摇手里的杯子。琢磨着,又询问到,“你找江江?”
“嗯。”季颉来到苏月凝身后,示意要坐她的小木桩,“你先上去吧。”
“哒,哒!”苏月凝两只小脚跟用力对碰了几下,抖干净水后,将凉拖勾上脚面,刻意盯了季颉一眼,才离开。
季颉落座在江江身边,挨着她的肩,低头望着她的侧脸:“所以,这就是你拒绝我的理由?”
“心里话?”他放低声调。
江佑怡撑在小木桩上的手不觉收紧,指甲嵌入些许木屑,半个小时前季颉短信约她:“天台等你。”这次的民宿就两层,顶上有个小天台,缀着星星的小灯。
“噢,没说要赴约。”江佑怡打着哈哈,“我妹不开心。”
周围静的只剩微风拂过水面的声响,江江继续扯掰:“要陪她。”
季颉仍旧一言不发。
江佑怡悄悄偏过头,想看他在做什么。
一个动作,对上季颉盯着她的眼神,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怒色:“我也需要你陪!”
她僵住,任由季颉的脸慢慢逼近自己,随即,一双手勾住她的脖子,拇指温柔地按着她的耳垂,湿热的唇贴了上来,叫人迷失理智。
江佑怡动情的闭上眼眸,微微张开唇,回应着,抚上季颉的手肘。
短暂的温存,季颉敛住,拉开两个人的距离,手却仍旧扣着她的颈:“嗯,喝的是奶茶。”又拨弄着她的耳垂,“你说我们怎么办吧!”
季颉的告白,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至少说出去也足以令一众人等羡慕,但此刻,理性占据上风。
江佑怡推开他的手,起身:“没怎么办。只是因为这月色下,这暖风里,容易让人产生错觉,让人很想接吻。”
几欲先走。
季颉跟着起身,对着她仓皇的背影说道:“你觉得今天不说清楚,明天还能继续往下走?”
“不是我亲的你,难道要我负责?”江江驻足,并不回头。
觉得上一句话杀伤力不够,她又刻意用疏远而淡泊的口气补了句结束语:“不必再说。”
季颉的冲劲泄了气,想到平日里的她敢作敢为,现下却这般模样,一时还真把不准。
她是碍于身份觉得并不现实?还是压根就没有动过心思?
苦笑一声:“你对我没感觉?”
听出他酸涩的口气,江佑怡半侧回身,望了他一眼:“这样不好吗,我们说得上话,何必非要拴上什么关系?”
季颉不愠而怒:“你要的只是一个说得上话的人吗?”
“我要的你给不了。”江佑怡的嘴唇微微抖动了一下,眼角分明有些发酸。
“老师不是最会长善救失,你怎么就能直接断言我没有未来?”季颉这下反倒平心静气,显然她是考虑过两个人合不合适的。
这是个什么路数?
分明说了“我要的你给不了”,他没有辩解,也不纠缠,一副“我就这样,你不得不从。”的理所应当模样。
江佑怡再呆下去,恐怕就要弃械投降了,急忙丢下一句:“你连每天到我面前上课都做不到,我教不了你。”匆匆离开。
季颉看着她离开,欣喜、苦恼夹杂着从心底溢出,一进入工作确实是几个月不能着家,未来还有出国进修的打算,飘无定所。找个圈外的女朋友,很多麻烦需要解决。
回到房间,江佑怡没有跟苏月凝细说什么,她是打定主意不会跟季颉进一步发展的。
这一夜,除了酣然入梦的楷文,怕是各有烦恼,辗转反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