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下来吧,我可以自己走。”怀里的人动了动,他俯瞰一眼,不理会。
“你抱不动。”勾着他脖子的手摇了摇。
倪雨森由衷一笑,耳窝泛红:“我怎么抱不动。”说完,手里收紧了几分力道。苏月凝默默闭上嘴。
回到民宿,倪雨森替她打开所有的灯。
“我想洗个澡。”苏月凝抓着他衬衣的手,又加重了几分力度。
倪雨森看在眼里,大掌覆上,稍稍用力,将她握紧的小拳头松开:“我就在门外,你可以放心。”抬手轻轻地顺了两下苏月凝的后脑勺,背对着她,坐到门边的椅子上去了。
苏月凝盯着倪雨森的背影,深深舒了一口气,安心地拿了衣服走进浴室。他在,真好!
侧耳听到浴室里的水声响起,倪雨森紧绷的心才放松下来,他不敢离开,花了老大的劲才让楼下门庭处的管家注意到自己。他得给小姑娘要一杯热牛奶。
惊魂的一幕不受控制地在苏月凝的脑子里回放,总感觉脖子上还沾染着什么脏东西似的阵阵发麻,恶心感涌上心头,苏月凝厌弃地冲刷着自己的脖子,试图要把不洁就此洗净。
再打开浴室的门,音响里正播着是她喜欢的歌,倪雨森朝她走来,眉头微皱:“怎么不吹头发。”
望向她的一瞬间,看到白皙的脖子上几道血痕尤为突兀。记得刚刚分明确认过,她没有受伤的。
倪雨森伸手撑开她肩上的碎发,定睛看,指甲抓伤的痕迹,有一道还渗着血丝,这是新伤。他的眉头锁得更紧了,拉着苏月凝让她坐在床沿,自己则转身去拿药箱。
小姑娘一定是吓坏了。
拿起药箱,倪雨森拉过一把椅子坐到她面前,先替她往耳后拢好头发再处理伤口。湿巾刚刚触碰到苏月凝的伤口,她就疼得瑟缩开。
他跟着沉重起来,凑近,对着伤口轻轻地吹了吹,边擦拭血迹,边侧目观察小姑娘的表情,担心自己力道太重。
苏月凝很是木讷,没有一点声响,让他很不适应。
“怎么不说话?”
她无回应,依旧垂着眼眸。
“是不是裙子坏了不开心?明天带你再买两条好不好?”揣摩着哄小孩的口气,倪雨森噙着一丝微笑,哄着她。
男人的声音有些低哑,充满魅惑,形成环绕音包裹着自己,苏月凝身子微微一颤,双手抓住床沿。
以为又弄疼她了,倪雨森的手僵在半空中,拍戏时自己也常受伤,处理起伤口从不手软,此刻对着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倒不知所措了。只好先作罢,等她恢复些再上药。
贴好纱布后,倪雨森修长的手指摩挲了几下,惋惜到:“怎么对自己下手这么重!”
“脏!”苏月凝不假思索的回答,牵动他的情绪。
倪雨森凝视着这张往日里只有笑容和机灵古怪的脸,大掌抚摸着她的脑袋,叹息:“不是你的错。”
待她慢慢平静,腾出另一只手把牛奶递到她面前:“喝完去睡。”
幸亏没有发生大事,倪雨森自个也惊魂未定,忍不住教育起人来:“以后少喝酒!长点心,不要跟陌生人走,老师没教你吗?”
“本来也有警惕的,他说他是服务生,带我去楼上的洗手间,上楼以后看到服务台站着女生,我又放心了。”苏月凝也懊恼自己的愚蠢。
突然记起斯里兰卡是个□□合法的国家,联想到Aria怪异的举动,更是后怕,只好认错:“好吧,我真蠢!”
没训几句又于心不忍,倪雨森败下阵来:“我给他们三个打电话,都不在服务区。”
“别跟他们说了,江江会很担心。”苏月凝盯着他,请求同意。
“好,那你睡吧。”收拾好东西,倪雨森准备离开。
苏月凝应了一声,又垂下眼眸。
顷刻,走到门口的倪雨森突然折返回来:“你会不会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