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斐和李静深出来时，已经晚上八点了。
裴斐开车带着李静深前行在回岛东的路上。
“顾奶奶这么晚还要喝咖啡吗？”李静深好奇老人的睡眠。
“嗯，她说这是她多年的习惯，不喝反而睡不着。我还给她准备了明天早饭，她早上叫护士热一热就可以吃了。”
“哦，所以顾奶奶的早饭一直是你在准备。”
“是，明天你就接棒了。我以后只管咖啡就好了。”
李静深觉得顾奶奶很神奇，自己独居在岛南，即使生活不是那么便利。她像在坚持着什么仪式。
“顾奶奶为什么会选择住在岛南，那里不如岛东方便。”李静深问。
“这个问题我到不知道，不过我猜可能那里离诊所不远吧。”
“对哦，有这个可能。岛东的人都直接去岛外看病了。岛内仅有的诊所在岛东那边。”
“毕竟除了游客，本地人也有个就近的选择。”
裴斐开车很稳，车灯扫到路边的行人。裴斐把车停了。
“鲁一，去哪儿啊？”裴斐把头伸出窗外。
“回岛东。”车外的男人声音清脆。
“我带你呗。”裴斐热情邀请。
“不了。谢谢裴老板。”
李静深看到他的旁边，还走着一个长发到大腿的女人。
鲁一往车上看了一眼，和李静深对视了一下。
李静深看到这个脸上棱角很多，颧骨突出的男人，背后一凉。
裴斐不管他了，李静深看着后车镜里的人渐渐变小，胆子大了起来。
“刚才那个人长得好吓人。”
“哈哈，别看他长得难看，女人缘不错的。”
“她女朋友头发好长。”
“女朋友？他都结婚了。那个也许是他的绯闻对象。”裴斐见怪不怪。
“道德败坏。”
李静深想起来，似乎最早关于自己的传闻就是这个叫鲁一的人给传开的。
自己和他不相识，他仅凭捕风捉影就败坏自己的声誉，实在是可恶。
李静深记住了他的脸。
裴斐把李静深送到家就走了。裴斐踏着月光回家，心情愉快。
她觉得靠近了顾奶奶，也许就更靠近设计师的梦想了。
李静深回家开心地泡了个澡，久违的轻松。她洗完澡，想出门透口气。
在她扭动钥匙的同时，听到了邻居门开的声音。
“卓扬帆。”李静深开心地打招呼。
卓扬帆嘴里叼着牙刷，双手端着一盆水，泼到了路边的石头上。
“你怎么泼外面，下水管堵了吗？”李静深问。
“是啊。我们两家用的是一条下水管道，你倒的水多了，我这边就堵了。”
卓扬帆幽怨地看着她。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就泡了个澡。”
李静深不好意思地笑了。
“那你家的下水管道里的水溢上来了吗？”
“当然不会。看来你物理没有好好学啊。水压使水堵在出水口就不动了，不会流进我家。但是我还是希望自己家的脏水，在今天能够排出去。”卓扬帆刷完了牙。
“一个小浴缸的水，应该很快的。”
李静深不好意思地回到自己家里，她想看看自己有什么东西可以补偿下邻居。
李静深只看到自己刚从顾奶奶家拿回来的半条鱼。
她拿着鱼，敲开了卓扬帆的门。
“你吃鱼吗？”
“我吃过饭了。怎么你的鱼只有半条？”卓扬帆看着她手里的盒子。
“顾奶奶吃不完一整条，就分了半条给我。”李静深不好意思地说。
“哦，所以你的工作就是帮顾奶奶吃剩饭是吗？”卓扬帆倚在门上。
“不是。她吃之前分给我的。而且她自己那半条还没吃完，我要吃剩饭的话，现在就有三分之二条鱼了。”
李静深撇着嘴解释着。
“你很后悔没拿顾奶奶剩下的那点鱼吗？”
卓扬帆脸上又泛起了假装的认真。
李静深忽然意识到这个人是故意逗他的。
“你真无聊，爱吃不吃。”李静深转身要走。
“你吃饭了吗？我这边还有吃的。”
卓扬帆看她要走，赶忙补了一句。
“你的剩饭吗？”
“不是。我的剩饭都喂岛上的鸟了，轮不到你。”卓扬帆说话还是不落下风。
李静深转身跟着他，在门口看了看。
“话说你一直说话这么刻薄吗？”李静深追问，“是不是因为说话刻薄，被人追杀，才躲到岛上的。”
“还行吧。你也不逞多让。”
“真有文化。还说成语讽刺人。”李静深也阴阳怪气起来。
她走进卓扬帆的家，这个家的风格是李静深没想到的。
厨房是开放式，有岛台的美式风格，棕色系门板。
客厅落地窗旁的开放书柜占据了一面墙。
书柜里被书，黑胶唱片，相框，以及各种装饰占满了。
乱中有序，看起来很有美感。
在通往二楼的洁白阶梯上，有黑色铁质的围栏和扶手。
它们以轻盈的弧度从一楼飞到二楼。
每一根围栏上的花纹，像音乐音符，也像铃兰花。
大概走上去，会有音乐声和香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