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办法够好。”陶渊明道,顿了顿,“但也够狠呐。”
“千万使不得呀,文才兄。”
马文才转过身子问道“为什么使不得?”
梁山伯匆匆站起来,“文才兄退敌之计虽然甚妙,但大量巨石和船只沉入河底,势必抬高河床,淤塞河道。近几年长江水患严重,百姓累受江水肆虐,如果为了一时之胜利,而不顾黎民百年生计,导致江水溃绝,可比战争死的人多上千万倍。这样的赢又有何益?”
马文才冷笑,不屑地看了梁山伯一眼,“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像你这种妇人之仁,岂可共谋天下之事。”
“论文韬武略,文才兄将来必是卫国栋梁,但眼前世事纷乱,战事连连,百姓急需修生养息,穷兵黩武只会使天下苍生沦为刍狗啊。”梁山伯道。
“懦弱畏战,自甘败亡,才会沦为刍狗。”马文才坚持道。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也别争了。”
随即又道:“这种经世卫国的大事,还是请位居庙堂的马太守来评评理好了。”
“老夫认为……”马太守甫一开口,荀巨伯刻意提醒道:“陶先生让马太守评理,岂不是让我们看一出父子连心的戏码?”
“大胆!”陶渊明站了起来虽言语怪罪荀巨伯,但丝毫没有怪罪他的意思,“怎么说话的,马太守身居高位,启是偏心自己儿子的人。”又对马太守说道“马大人你说是吗?”
李玉湖有些生气,马太守如果说了马文才的做法不对,估计他又会躲起来哭,如果说马文才对,陶渊明还有话针对他,她的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嗯,老夫认为…”马太守刚要发表自己的言论,荀巨却开口打断“马大人,梁山伯拟就的治水方略可是连谢丞相和谢道韫先生都称赞的哦。”
岂有此理,居然敢合伙针对马文才,李玉湖忽然站了起来,她对着梁山伯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打了败仗就没了家园?”
她又看向陶渊明说道“我觉得你们也没必要争论谁说的好,马文才想着胜利,梁山伯心里装着百姓,立场不同就算争论个三天三夜都没用。”
她又看向梁山伯说道“我知道你梁山伯心系百姓,可就像你自己说的,都战事连连,百姓还修生养性,不都应该休战才百代废兴吗?”
“是百废待兴”马文才忽然开口。
“无所谓了。我觉得他们二人一个太仁慈,一个不顾百姓死活,二人都有缺点和优点,没必要争论谁的方法好。”
李玉湖冷笑的看着荀巨伯和陶渊明说道“陶先生,我一直都很敬佩您,但今天我真的很失望。”
陶渊明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你们今天闹这出不就为了让马太守承认梁山伯说的就一定好吗?马文才说的那些就一定是不好吗?真是可笑,马太守赞同马文才就说他偏袒,说什么父子连心,你们这么做,不就让他承认梁山伯是对的。马太守赞同梁山伯的方法,你们还可以尽情耻笑马文才连他爹都不认同他。”
梁山伯站了起来说道“玉湖,我没那么想。”
李玉湖笑道“我虽读书读的少,但我还是知道陶先生有意针对马文才,我知道您一直看不上官宦子弟,先生您确实是高风亮节,了不起,可是您搞区别对待,别让我这个大字都不识几个的人看出来也行啊!这堂课不上也罢!”
“玉湖!休要胡言!陶先生怎么会是这种人呢?”马太守斥责李玉湖,但是那样子完全没怪罪她,还笑眯眯的对陶渊明道歉。
李玉湖转头看着马文才,他对她微笑,李玉湖牵着他的手就离开课堂。
众学子觉得李玉湖说的也有道理,他们也都是士族,陶先生确实过分,都纷纷跟着她离开。
李玉湖和马文才回到宿舍,马文才坐着没说话,李玉湖给他倒了杯茶,他说道“我真没想到你还挺伶牙俐齿的。”
“反正我不许别人欺负你。”李玉湖对马文才说道。
这时,马太守走了进来,他们二人看着他,他看向马文才说道“文才,我觉得你说的比梁山伯说的好……”
马文才听后站了起来,眼里有些惊喜,这是爹第一次认同他。
马太守骄傲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孩子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