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毫恬身穿一件青蓝色襕裙，配上粉白的半袖，垂挂髻戴着笔簪，比之前不修边幅的模样又多了几分颜色，茶馆里来来往往的宾客不觉都要多看上几眼。
“夜融，我是不是也算得上是美人了？”毫恬一边吃着点心，一边望着窗外，几个人正朝他们这里侧目。
夜融正在喝茶，差点被呛了一口：“在凡间算得上。”
“哦，所以他们都很喜欢我的……”毫恬鼓着腮帮子，点心有些噎，正准备倒茶水，夜融将手里的茶杯递给了她，一饮而下，终于把话说完，“样子，对吧？”
“嗯，应该是吧。”夜融轻轻拍着她的背，为她顺气。
“嗯？那在天界呢？”毫恬突然抓到了重点。
“天界仙子长得都差不多。你和她们不同。”
“那……”毫恬正准备继续追问，玉染拎着个布袋子走了过来，“玉染，这里，这里。”
玉染把布袋子往地上一丢，抓起桌上的茶壶便喝：“这只小狐狸，道行忒浅，跑到那个贺知府家里嫁给了他儿子，人妖相恋，有违伦理，便只能生下个半人半妖的孩子，这才露了馅。我只用了一成功力就把她给收了。”
“那个孩子怎么办？”毫恬紧张地问。
“好像被扔到山上去了，自生自灭。”
毫恬没说话，夜融见她神情黯然，继而问道：“我看你这袋子里装的不止一只狐狸吧。”
玉染把袋子松了个口，递给毫恬看：“这狐狸也苦苦央求来着，小事一桩，我就顺手给那孩子一起带着了。”
袋子里一只红棕色的狐狸和一只狐狸宝宝，赤红的眼睛望着毫恬，毫恬想伸手去默默那个狐狸宝宝，被夜融拦住了：“母狐护崽心切，小心被误伤。”
毫恬缩回了手：“她们就这样待在袋子里，会不会太闷，可以放出来吗？”
“等出了这镇子，再放她们出来不迟。我们也收拾一下便动身吧。”夜融拉着毫恬起身。
出了镇子，玉染将两只狐狸放出来。
母狐化作人形，唇下左侧有一处樱花般的印记：“我叫如樱，你们想找墨狐的藏身之所，我可以带你们去，但是到那之后，也请你们放过我和我的孩子。”玉染已经把他们的意图告诉她了，既然没有恶意，又帮她救了自己的孩子，她便也算作是报恩了。
“你还要回贺府吗？”毫恬看着她怀里的狐狸宝宝，贺府都已经把这个孩子扔了，肯定是不会接受她们的。
如樱凄凉一笑：“回不去了。山海之大，总有我们的容身之处。贺郎……是我不要他了……”
毫恬答应了如樱的请求，一路上对狐狸宝宝很是关照，有好吃的都先紧着她们先，如樱也十分感激。
“他喜欢你。”如樱对毫恬说。
毫恬看了看前面的两人，点点头：“嗯，我也喜欢他们，他们是我的朋友。”
“不一样，你说的是朋友之间的喜欢，我说的是男女之间的喜欢。那个紫衣服的，他对你和对别人不一样。”
毫恬若有所思，夜融对她确实与旁人不同，他应该不太喜欢和别人有接触，但他却常常和自己十分亲近，玉染常常为此跳脚；平时他是不怎么说话的，但和她在一起，他好像就变得罗嗦起来，总是叮嘱着吩咐那，有操不完的心。
“是有些不一样。那他对我是男女之间的喜欢吗？”
“嗯。”如樱看着眼前似乎什么也不懂的毫恬，准备给她好好上一课，“他……”
“毫恬，你渴了吗？”夜融招手让她过去，把水袋递到她手上，“你们在聊什么？”
毫恬结果水袋，喝了一口，夜融为她把嘴角的水擦净。
“没说什么，如樱说你喜欢我。”
“恬恬，我也喜欢你啊。”玉染很不服气，他明明更喜欢啊！
“她还说什么朋友的喜欢，男女的喜欢，总之就是喜欢分很多种。”毫恬摸了摸开始咕噜噜叫唤的肚子，“我饿了，找个地方歇会吃点东西吧。”
夜融把玉染打发走去河里捉鱼，如樱和孩子安置在一旁。
“干活的都是我！真是气死我了。”玉染只恨自己武力值比不过夜融，不然才不会听他的安排。
“毫恬，那你……”夜融踌躇了一会，想问却又被打断。
“如樱姐姐，我们还有多久才到？”毫恬捏了捏酸痛的脚，没了仙衣，自己现在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身体的疲惫饥饿感都比以前强烈了许多。
夜融帮毫恬脱了靴子，帮她揉捏酸痛的地方。
如樱看着一路上始终贴心照顾的夜融，羡慕不已：“再走上一日便到了。毫恬，你是在哪找的这么好的郎君，我也想要一个呢。”
“山上捡的。”
夜融抬眼看了看毫恬，发现她是认真的，为她穿好鞋袜：“这附近没有人家，我们今夜便在这里将就一晚。”
如樱识趣地往边上挪挪，给他们二人留出了空间。
“夜融，如樱说的喜欢是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