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恬顾不上听玉冉的话,赶紧冲出房门去找猰颙,这么重要的事,她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难怪外面吵吵嚷嚷,竟是在为他们操办婚礼。
“猰颙,你……你出来一下……”玉冉说他此刻在议事厅,毫恬到了门口,正准备质问一番,却见猰颙正和一群妖魔鬼怪一副商讨正事的模样,不禁压低了声音。
见毫恬似乎有什么急事,猰颙示意其余人继续,赶紧出去询问:“怎么了?”
“我问你,你要和我成婚?”毫恬听旱魃说过凡间婚嫁之事,是需得父母同意,媒人作保,男女互相爱慕,才能敲定这婚娶之事的,怎么这里可以这么随便的吗!连她这个当事人都不需要知会一下的吗!
“嗯,成了婚,我就能一直陪在你身边,再也不分开。”你再也不会消失了。猰颙说着就想要去抱她,被毫恬躲开了。
“首先,我不要你陪,我自己一个人过得很好,其次,我已经弄清楚我的身份了,我现在是天界的一个小仙子,最后,我不喜欢你,我不愿意和你成婚!”毫恬条理清晰,字正腔圆地一字一句看着猰颙说完了。
玉冉赶了过来,正好听完了这段话,目瞪口呆,赶紧劝她:“尊上是想和你厮守终身,护你一生幸福安乐的意思,你不要伤了尊上的心。”说完,看了眼猰颙,确认他没事。
毫恬想了想,缓和了自己的语气,对不置一词的猰颙说道:“猰颙,我们只是在山海相处过一段时间,对我来说,你就是一个朋友,我可以和你待在一起,反正于我而言在哪都是一样,活着,死去,无非就是这样,但我想按照我的心意去活,而不是被别人随便安排。还有,我不是别的什么人,或许我和某个人很像,但你们错认了,毫恬只是毫恬。你们对我好,我很幸福,但如果你们把我当作某个人,然后对我好,那我感觉自己就像个小偷,在偷取本属于另一个人的幸福与快乐,也让我觉得自己更可悲,享受着本不属于我的这些温情。”如果我只是毫恬,你,夜融,是不是根本就不会这样对我了。毫恬啊毫恬,你终究还是那个无关紧要的人。
“对你好,不是因为任何人,是因为你就是你。”猰颙凝视着她,语气是温柔的,表情却更多了几分不容反驳之意。
毫恬看着猰颙的眼神,觉得自己在对牛弹琴,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此地不宜久留:“算了,我想出去转转,可以吗?”
“让玉冉陪你吧,她对这里很熟悉。”这话说得完全没有可以商量的意思。
玉冉从未见过尊上这样耐心地和人交流,她盯着毫恬看,想看看她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为什么尊上对她这么好!这还是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芜墟之西的尊上吗?
毫恬朝议事厅怒了努嘴:“打扰了,你去忙吧。”拉着玉冉出了府邸。
一路上,虽看到了街上的繁华之貌,但毫恬根本心思不在这上面,一直在打量着身边的玉冉法力高低,到了僻静处,学着当初元明在斗鹿鸣兽时曾用过的闪避术,躲开了玉冉。
玉冉呆在原地,这下可完了,要是她弄丢了尊上重要的人,她岂不是万死莫赎。正急得团团转,毫恬就被几个暗影卫拎小鸡似的拎了回来。
玉冉紧紧拉住毫恬的手:“尊主,你去哪,我去哪,玉冉誓死跟随!”
毫恬有些尴尬,还以为只是玉冉一个人跟着她,原来还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盯着她:“玉冉,对不起,我不会逃了,刚刚那些人是什么人?对了,下次喊我毫恬就行。”
“他们是保护尊上的暗影卫。尊上是真的很在乎您,不然不会把暗影卫派出来保护您的。”
什么保护,这明明就是监视。毫恬忍住翻白眼的欲望,勉强撑出一个笑脸:“那我可真是要谢谢他了。太感动了。你跟我说说猰颙吧。”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玉冉一副小迷妹的模样,开始对猰颙的各种事迹娓娓道来。
“你们也经历了族人消失的事情?”毫恬一下子抓到了重点,看来这个事情已经不仅仅是墨狐一族之事,下界所有族群都受到了威胁。
“是的,但是在芜墟,尊上勇斗烛龙,为我们开辟了西境之地,可保我们平安无虞,因此妖兽族大都来了这,寻求尊上的庇护。”玉冉一脸崇拜地说道。
毫恬不禁唏嘘,她到底是什么狗屎运,竟然遇到了两个这么厉害的人,一个是能和烛龙一战的芜墟西境尊上,一个是执掌天经地纬、日月星辰,统御诸星和四时气候的仙神,而她呢,借着某个人的光,得到了两个如此厉害的人物的青睐。这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啊!
想到这里,毫恬扶着额,对自己这跌宕起伏的人生多了一些无奈,这下估计是逃无可逃。
“玉冉知道您还是想逃,可是,玉冉真的求您不要离开,尊上真的很在乎您,玉冉从未见过尊上这样在意一个人,也从未像今天这样小心翼翼地对待一个人,那感觉,就像是捧着一块稀世珍宝。”玉冉想,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呀,她怎么还想着逃呢。
毫恬完全能看出玉冉对猰颙的那份爱慕:“玉冉,我理解你,但你不理解我。如果我也爱他,如果我真的是那个人,那我不会逃,可我根本不是,我是个赝品,万一哪天真品来了,我又要何去何从?”
“什么真品赝品?”玉冉听不懂,一脸困惑,但随即又劝说道,“尊上不会认错人的!你得相信尊上!”
毫恬突然发现自己对着这个猰颙的迷妹说什么都是白费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