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恬,如果那段过往让你痛苦,你还要知道吗?”猰颙把窗户关好,屋内的烛光本就昏暗,又被灭了几盏,他走到桌边坐下,背对着她。
毫恬本想说,快不快乐,痛不痛苦这都是她的感受,不是别人来定义的,没有人能替她去感受。但看着猰颙黯然神伤的样子,虽然和他魁梧的身形显得有些违和,却让毫恬更觉得他是真的不愿提起那段过往。
可是她也是真的不想总被莫名其妙的优待,自己像是一个影子,既存在,又虚无。
几番纠结之下,她钻进被子,蒙着头,声音闷闷的:“我困了,睡觉!”
猰颙走到床边,本想将被子拉开,伸出的手又收了回去,留下一句话:“恬恬,你知道吗,找到你那天是这几十年我最开心的一日。”走出房门,月色氤氲,风云涌动。
毫恬把头伸出来,大口喘气,脸憋得通红,天哪,和她很像的那个人究竟是什么神仙人物,能让猰颙这么一个硬汉变得像只兔子,柔软温驯。
思及此,她又想到了夜融,他一个堂堂帝君,却也是多次为“她”涉险,起初她真的以为他是对自己不同,如今越发明白了,这样的特殊,完全是因为另一个人啊。“她”一定很好很好吧。真想见见!
越想越睡不着,毫恬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在枕头下摸索了一番,掏出了笔簪:“毫恬就是毫恬,不做影子!”
“毫恬?!你可安好?”笔簪突然传出了夜融的声音。
毫恬拍了下脑袋,一定是触发了传音术,要告诉他吗,她既不想让他找到她,又希望能再见到他,这样复杂的情感让她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
“我是夜融,你一切都好吗?我……真的很担心你……”见迟迟没有回音,夜融慌了,他怕此刻毫恬遇到了什么危险,他将一缕神识注入传音术中,如此便能看到她的所在。
“帝君,不可!”神识入体凶险万分,更何况如今毫恬处境如何根本不得而知,若是被猰颙察觉,帝君便有神识消散的危险,白泽想拦住,还是迟了一步,只好先为帝君护法。
毫恬纠结了一会,想着还是报个平安让他安心,突然一抹虚影出现在了身边,她吓了一跳:“啊!”
屋外守着的玉冉听到叫声,忙叩门询问:“尊……毫恬,可有什么吩咐吗?”
“没,没,没!你去休息吧,我睡了!”毫恬赶紧打发了玉冉,生怕她推门进来,又想着把夜融藏起来,却发现只是一道虚影,无法触碰,“你,你怎么……”未见面之前,毫恬觉得自己再也不想和他们有任何瓜葛了,如今见了面,才发现,哪怕只是看一眼,心里也十分满足了。
夜融见她一切安好便放了心:“这只是我的一缕神识……”真想抱抱她。
毫恬曾听白泽说过,上次神丹的事,夜融就曾神识离体,这事十分危险,万一遇到不测,是会殒命的:“你不要命了!我一切都好,你快回去!”
“毫恬,放心,我会带你回去的。”夜融四处打量,想弄清楚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本来他体内的半颗神丹应该能感应到毫恬体内的半颗神丹,但这里就像有一层……,不是结界,像是一层膜,包裹住了里面的一切,也隔绝了外界的一切。若不是他有万年灵力,再加上神丹的助力,只怕也很难进入。
“你这样很危险,你先回去,我自己能应付得了。”毫恬想推他走,却又碰不到,担心他会有危险,十分焦急,“猰颙把我带到芜墟之西,我每天好吃好睡,和在天界一样。”除了没有你。
芜墟?从未听过。“等我。”夜融正准备离去,一缕黑烟转瞬间出现在他身后,继而龙首猫身的猰颙便张着血盆大口朝夜融怒吼。
“你竟敢将神识离体,今日就叫你命丧芜墟!”墨绿色的龙眼散发着阴沉的气息,狠决之意叫毫恬看了也不禁打了个寒颤。
只一缕神识的夜融根本不是猰颙的对手,毫恬反应过来当下的局势后,赶紧挡在夜融前面。
“猰颙!你不能伤他!”
猰颙看着毫恬,才稍稍有了缓和之意,眼眸中多了几分温柔,化作人形,将毫恬拉到身后:“好,听你的。”转过头对夜融道,“你走吧。”只要她在自己身边,就够了。
夜融神识归体:“白泽,你可知道芜墟在哪?”
“帝君,白泽从未听闻,毫恬是被猰颙带去了芜墟吗?”白泽想起这事的始作俑者——朱雀,“朱雀平日里在三界之间四处游走,应该知道不少秘境。”也算是给他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吧。
芜墟境内,毫恬看着一脸讪讪的玉冉:“是你去通风报信的吧?”
“玉冉这样做也是为了您的安危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