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昊国,如今的君主尚年幼,国政大权皆掌握在镇国将军柏震手中。少昊国刚刚才经历了边境纷争和宫斗之乱,镇国将军如今主张休养生息,轻摇减税,故而,国土之内,人们生活闲适富足,人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镇国将军与将军夫人感情甚笃,只是将军夫人年前怀孕,如今已足了月,却迟迟不见生产之象,街头巷尾对此倒也是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昨天将军夫人肚子痛,大家都以为是要生了,全城的稳婆都去候着了,结果是吃多了,腹胀!”
“我家侄儿在将军府当差,他说将军扬言要剖腹取子,可将军夫人不同意,怕伤了孩子,这才作罢!”
“你们说,这将军夫人究竟会生下个什么东西,依我看,肯定不简单哦!”
泮生一路上,这也喜欢,那也想要,于是不一会,夜融就已经大包小包在身了。她看着有些不好意思,准备随手捏个境来装这些物什,被夜融拦了下来。
“不可!在凡间使用仙法是要在司法仙君那里报备的,若没有司法仙君的法令,随意使用仙法,轻则身体麻痹,有如雷电击打身体,重则引下天雷惩罚,有损根本。”
泮生吐了吐舌头,她还从未听说还有这样的规定:“知道了,那就辛苦帝君帮我拎着啦!”
接着就转身进了身旁的茶馆,然后就听见了刚才那番议论,泮生一脸的好奇:“帝君,你说这究竟是为什么?”
夜融点了几样点心,为她斟上茶水:“想必是有仙君历劫,磨磨蹭蹭不上路,因而耽误了生产。”
泮生“噗”的一声,差点喷了夜融一身,幸好他身形敏捷,向左一侧,躲了过去。
“还有这种事?你知道是哪个仙君要历劫吗?”
夜融品着茶水,半晌未出声:“仙君历劫都是秘而不宣的,因为历劫一事十分凶险,若是在凡间暴露了身份,便有被妖魔伤害的可能,凡人之躯必不敌妖魔,到时岂不就是砧板之鱼。”
泮生不解:“那天上的其他仙君可以出手保护啊。”
“既是历劫,若处处有人施以援手,还叫什么历劫,岂不成了游山玩水。”
“那倒也是,有道理,有道理。”泮生点点头,然后看向右前方的一群人,“他们在做什么呢,好热闹啊!”
“那里是说书台,有善说者登于台上,将戏剧话本或奇闻异事娓娓道来,台下人听得精彩便给赏银,或是喝彩鼓掌。”
“帝君,你怎得知道这许多,难道你常常偷偷溜下界来玩?”
夜融敲了下她的脑袋:“你当我是你,凤凰仙君过去常将这些凡间趣事说来听,我便也知晓一二。”
泮生被说书台那里的热闹吸引过去,站在外围,隐约听到里面在说什么仙啊灵的,头也不回地想去扯夜融:“你听,你听,好像在说天界的事呢!”
“咳咳”那人干咳一声。
泮生听到声音突然意识到自己认错了人,羞得脸通红,赶紧松了手:“实在抱歉,我认错了人。”
“无妨,这儿人确实多了些,姑娘若是想听书,可到我的包房内。”声音的主人衣着光鲜,一身黑底竹叶暗纹圆领袍,腰间香包玉佩皆非凡品。
泮生正想答应,就被夜融拉到了身后:“还是不打扰了,告辞。”
“为什么不去?”泮生像个小鸡似地被拎走,还不忘回头对那人笑着挥了挥手。
“再挥就把你变回原形。”夜融恶狠狠地说。
泮生连忙把手收了回去,不明白怎么突然他就不高兴了:“怎么了,不高兴?”
“嗯!”
泮生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无辜而清澈“为什么?”
“因为那人的眼睛。”夜融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她努力回忆刚才那人的眼睛,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注意他的模样:“他的眼睛长得很奇怪吗?不过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也没得选啊!”
“走,回去!”
那人的眼睛从看到泮生那一刻起就没挪开过,分明是见色起意,奈何她根本不懂,夜融想说,又觉得浪费口舌,只想把她带回去藏好,下次若是再出来必须让她戴上斗笠才行!
泮生还没玩够,但也只能乖乖得和他回去,心里的不满全都挂在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