泮生将纸条细心折好,收在怀里。既然帝君不在,今日也出去溜达溜达吧。
还未出宫门,就被猰颙堵在了门口。
“你,你该不会一直在这里等我吧!你这仙君,很闲的吗?”
猰颙也没想到,自己竟会对这样一个小仙子魂牵梦萦,闭上眼是她,睁开眼还是她,他想时刻能看着她。
“此处宫门你走得,我也走得,怎么就是我在等你?说不得是你在等我吧!”
泮生懒得与他斗嘴,头一扭不再看他。
“上次我帮了你的忙,你说要谢我,便是这样谢的?”
她这才想起这事,这么一想,她的态度确实有些不好,于是又掉转过头,从怀里掏了许久,一块白玉缠枝竹节佩便递了出去。这是上次她和帝君在凡间游玩时,觉得造型独特买下的,还买了好几块,她还送了一块给夙露。
玉佩透雕盘卷在一起的竹枝,于一节间雕出三片竹叶,以单阴刻线示叶脉,双阴刻线示竹节,形态逼真,通体镂空。
“这个就作为上次你帮忙的回礼了。”
猰颙双手接过玉佩,十分欢喜,十分珍惜地揣进怀里,然后他又从小指上取下一枚龙型戒指:“这是我的回礼。”
泮生见这指环十分精致,想必是很贵重的东西,加之她又没有收礼的理由,便拒绝了。
“我给你玉佩是因为你帮了我的忙。你这指环这么珍贵,无功不受禄,你还是自己收好吧。”
猰颙见她态度坚决,知道今天这指环肯定是送不出了,便只好作罢。
“我见你终日里无所事事,到处游荡,所以想着送你这枚指环助你修行,你既不要,那就算了。”
见有人过来,泮生拉着他往角落里站了站:“那就多谢你的好意了,此处人多眼杂,换个地方说话。”
“好歹也是一仙子,怎么行事总是这样鬼祟,毫无仙门磊落之态。”
泮生觉得这人嘴实在是欠,尽是说些不中听的话,随手捏了个衍清境将他困住,本没有把握成功,但没想到他毫无防备,果真是入了她的境,待到反应过来时,已经在衍清境中,开口无言了。
“你这仙君,话里话外地呲打我,这下叫你安静片刻!”
此话方出,境就碎了,猰颙脱身而出,满脸的不可置信:“你……你是器灵!”
“果然灵力低微,这境实在太弱,根本困住你们这些仙人!”泮生有些悻悻,本来还想逗他玩会,“现在知道我为什么和你们仙门不一样了吧,我们根本就是不一样好嘛!”
泮生和猰颙打了几次交道,看得出他行事正直,并非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仙家,便故意亮了身份与他知晓。这也算是和他交上朋友了。
猰颙明白这是她对自己的坦白,一边还对她的身份感到震惊,一边又暗自承诺一定会保护好她。
“很惊讶吧!你这反应和夙露差不多,整个天界就只有你们两个知道哦,嘘——保密!”
猰颙赶紧拉着泮生往人烟较少的地方去:“你胆子也忒大了,这样直接告知我,就不怕我上报天尊,把你遣送幽都自生自灭吗?”
泮生撇了撇嘴,想要去拍他的肩膀,但他太高了,她只好把手落在了他的背上:“大哥,别吓唬我了,我泮生还是有识人的能力的,你几次三番帮我,肯定是把我当朋友了的,既然是朋友,那我当然也不跟你藏着掖着了,最关键的是!你就没有理由在那对我指指点点了!”
“你总有道理!嗯?你也认识夙露?”
于是两人便一路向仙圃而去,一路上猰颙拣着无人处走,小心翼翼,倒叫泮生觉得十分好笑,还说她像个贼,明明他更像!
仙圃,仙花仙草无精打采,仿佛是在控诉专门打理它们的人的失职。
“奇怪,夙露又不在,她最近来这里都没我勤了。”
曰曰鸟像是听到了泮生的声音,“叽叽”叫着就飞下了树,体型看着比上次更大更魁梧了。
曰曰鸟看到泮生,开心地扑向她,泮生直接被它扑倒在地:“哎哟,小曰曰,你真是越长越胖,可得控制下饮食啊。”
“让鸟辟谷?”猰颙觉得这想法十分有趣,一界守护神,竟被说胖,还要控制饮食,她总是这样奇思妙想。
“你看看它,现在胖的我都抱不住了,再吃下去,我就要被它压死了。”
曰曰鸟“叽叽”地叫着,表示不满。
夙露刚从星宿宫回来,便看到他们在仙圃里有说有笑,本想上前打招呼,突然想起之前猰颙在仙圃四处寻找的模样,突然心里明了,原来……原来那日他是来寻她的……
终究是错过了。
夙露忍着泪水,扭头走开,她的仙圃,她的日月树,她的仙君,却从来就不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