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泮生,猰颙仙君,他,他……”
泮生拍着她的背,柔声道:“怎么了,你慢慢说。”
“猰颙仙君被天尊罚去天邢台,要受百道天雷,非死即残,你让紫微帝君去求求情吧。”
“他怎么了,为何会突然被罚?”
泮生一回到紫微宫,就被帝君告知,他被天尊安排了很重要的事情,大约要数日时间才能重归天界,他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天界,便吩咐她与凤凰仙君在人间同住,事后他就会来接她。
“这……这很复杂,没有时间了,猰颙仙君已经被押往天邢台了,此时怕是已经在受刑了,泮生……”
凤凰仙君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开口打断她:“你不好意思说,我便帮你说。你向天尊捅出了泮生器灵一事,牵连了猰颙仙君,如今你又到这里哭诉求救,居心何在?”
泮生表情复杂地看向夙露,她不相信夙露会这样做:“你可是有什么苦衷?”
“我……我是被傀儡术控制了,等我脱离了控制,一切就都来不及了,泮生,你相信我,我是不会害你的。真的没有时间了,紫微帝君没有同你在一起吗?”
夙露如今猜到了几分,泮生应该是还不知道帝君历劫的事,她欲言又止,最终放弃了。
“算了,求你也是无用了。我自己回去救人。”话毕,便消失在众人面前。
泮生察觉事有蹊跷,为何帝君突然有要事,又为何一定要自己离开天界,他一定是知道什么,故意引自己离去,他是不想让自己掺和其中,只是猰颙仙君若是因她受罚,她便不能袖手旁观。
“你一个小小器灵,难不成觉得自己回去能掀起什么浪花?”凤凰仙君看出她的心思。
“那凤凰仙君可愿施以援手?”
“想都别想,天界那些破烂事,可不值得我烦神,若不是紫微将你托付于我,我此刻定也是只是个局外人罢了。”虽说往日里凤凰仙君行事随性自然,但她对人对事却干净利索,独善其身。
“那就不劳烦仙君了,泮生告辞。”
泮生悄然捏出傅灵境,所有人都觉得她不过是刚刚修炼成型的小小器灵,不足为惧,便都对她放松了防备,然而她这控境之术倒也是越发熟练了。
“凤凰仙君,得罪了!泮生去去就回,一定不给您惹麻烦!”
凤凰仙君与青蛇身处境中,只听得见泮生的话语在耳边回响,却不得脱身。
“倒是小瞧这丫头了!青儿,助我破境!”
泮生悄悄返回了天宫,身着紫微宫仙子服,低着头,倒也无人注意她。
她先是去了天邢台,那里已空无一人,后又去了星宿宫,也并无猰颙,最后想到一处,赶紧跑了过去。
日月树下,猰颙伤痕累累,奄奄一息,他让夙露带他到此处,只因这里是初识之地。
“仙君,我为您止血,这里仙草我最是熟悉,一定能为您医治好!”夙露啜泣着。
猰颙每说一个字,身上的伤口便被扯动,疼痛让他感到清醒,一边想着若是能再见一面多好,一边想着她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别再乱跑。
“你不用哭,这是我该承受的,只是不能再见她一面,倒是有些遗憾。”
“仙君,我……我不是故意……我从未……”夙露胡乱地将仙草都往伤口上敷,将自己数百年的法力注入其中,只想为他减轻些痛楚。
“夙露,你做得很对,是我不该违反天规,只是她若知道了,定会伤心吧。”
当他被天尊叫去时,他是释然的,他的心里既想保护泮生,又对自己隐瞒不报的事感到愧疚,这么多天以来,他始终在拉扯着,既然没有两全之法,那他就尽全力保全她,为自己的违逆承担罪责。
“猰颙!”泮生看到他时,心被揪了一下,在此之前,她未曾见过如此场面,她知道猰颙一定受了重伤,但没想到会是这样,他就像是随时都会散作风中一缕烟。
“我,我能做些什么?”
“陪着我吧。”
当猰颙闭上眼睛时,夙露在一旁大哭,心像是被被割开了,痛到无法呼吸。若是能重来,她希望时间能回到那日布星,她只想一个人默默地,静静地回到仙圃,没有认识任何人,还是那个孤独的众多仙子中的一个。
“夙露,我能让他重新活过来,你可愿帮我?”
见到猰颙重伤的模样时,泮生就已经有了主意,她曾在帝君屋内一册秘药集中看过,有一种不死药,可起死回生,只需为死者服下此药,埋入土中,以鲜血育之,九九八十一日后,便是重生之日,但这期间,供养不能停,否则便功亏一篑,再无重生可能。
“我愿意,为了他,我什么都愿意!”
泮生不知道他们何时相识,更不知夙露竟对猰颙有如此感情,只恨自己此前并未细究。
夙露引开了啖丹阁的守卫,泮生偷出了不死药,世间仅此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