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学生时代最受欢迎的男生,总是离不开物理与数学这样让常人头疼的学科。
都快成普遍定律了。
不,是普遍偏见。
郗雾想到这里,笑了一下。
但嘴角刚勾起,想到什么,又僵在嘴边。
她笑不出来了。
她忽然觉得讽刺。
郗雾和他不一样,又或许一样,她的爱好即嗜好,爱画如命,在遇到司洛林之前,她的心里只有画画。
这一点,倒是和她妈一模一样。
执着吗?
或许说执念更合适。
而混艺术圈的人,总会有那么一两位灵感缪斯。
在转去世音高中之前,她曾就读于浅岸市的南评私高,全称南评私立高中。
和当地最有名的公立高中浅岸一中是邻校,中间就隔着一道铁门。
所以从地理位置上来说,两校是友,但从每年的新生争抢和毕业生985、211的升学率激烈battle上来说,两校又是死对头。
两边的学生到老师属于见面微笑say hello,擦肩越过后能互翻白眼的欢喜冤家。
但该帮的忙从来不会含糊,相爱相杀罢了。
那一年,她高一,是艺术生,因为一直没有灵感而处于特别颓废的阶段,学校举办校庆,问隔壁的浅岸一中借了场地。
于是她去了浅岸一中,后来闲得无聊,就提前离场,在浅岸一中的校园里漫无目的的逛。
然后,她就在一片学生风采展示那里看到了一篇文章。
准确来说,也不是文章,而是一首现代诗,名字是《岁月、月光、光影》,署名是高一7班的安树答。
她看完了那首诗。
或许是她连日来的颓唐,所以被这略带忧郁情绪的文字一激,便灵感迸发。
那一夜,她房间的灯亮了一整晚。
画的手都酸了。
可比起手酸,她更加激动。
爱好的搭子可遇可求,契合的灵魂万里挑一。
那一夜,她找到了自己的灵感缪斯。
她不爱交朋友,在学校甚至不喜欢讲废话。
可为了她的缪斯女神,她甚至翻墙去隔壁的浅岸一中,就为了在大大小小的展示报上寻找那一个名字。
没有祭司会不爱自己缪斯女神。
她们俩的关系,就像奥黛丽·赫本与纪梵希。
纪梵希究竟爱没爱过赫本,她不知道,但郗雾很清楚,她爱的只是女神文章里的那份与众不同的灵气。
一种情绪,一种只读一两个字就能刺激她无限想象力的灵气。
她很爱灵感一个一个往外迸的感觉,超级爽。
而到了最后,她才知道,她的缪斯不是高一的,而是高三的一位女神学霸。
那首诗是她高一时的作品,但因为写的太好,才让老师不忍心撤下来。
一位长了张甜妹脸,但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学姐。
她在远处站了好久,却像每一个追着并不火的明星的少女,见到真人那一刻……
胆怯了。
看着她抱着书,跟在前面两个说说笑笑的女孩子后面,安安静静,也不会觉得尴尬,只是习以为常的往后看看。
隔不了多久,楼梯间走来一个少年,少年身姿颀长,抱一个篮球,腿脚懒洋洋,因为离得太远而看不清相貌,只有一抹背影。
但即使是背影,也依然猜得出他绝不落俗的相貌。
他只是也习以为常的从她手里接过书,然后缪斯便对他笑。
笑得很甜,与传闻中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冷女神一点也不相符。
那少年不知对她说了什么,她抬手打他肩膀,力道一定不重。
如果郗雾凑得近,那她猜,她的缪斯此刻一定脸在红。
她对答尔文的感觉,或许说……是心虚比崇拜多?
不知道怎么形容,就像……灵感源自她的文章,源自她的思想,可那些思想其实并不属于她,但她又用自己的画笔把那些抽象的思想具象化。
总感觉……像偷了人家的思想似的……
她想的出神。
窗外的风景飞掠,晃的她眼睛疼。
“叮~”
手机响了一声。
她按开屏幕。
是司洛林。
【唯物主义】:褚司司的旅游经费和你的保姆费
下面跟着的是一个十万块的转账记录。
煞风景的混蛋。
郗雾心里暗暗吐槽一句,点开那个红包。
然后懒得回。
她顺手点开微博。
然后找答尔文。
她更新了一条动态。
@答尔文:他说,安公桥的风很温柔,可我觉得温先生吻我的时候比成都的风更温柔。
温先生说下次带我去卡尔顿山,那里有爱丁堡最美的日出和日落。
我已经在期待了。
评论区一堆答尔文的书粉吐槽“太太公号私用秀恩爱”。
郗雾的心也酸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