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湘大营典签李继颖闻听属下报道勃然大怒,他连水镜和明境都不在眼里,哪会间有阴府兵借道的一说,直将无辜牵连的属下以妖言扰乱军心罪拖出帐外削首示众,又下令辖之地三噤其口,对外宣称昨夜烈风作祟成漕船沉江,严查关卡加派人手暗中查访,他当然楚对手非棘手可怖,但还是让人追到天涯角也要擒捉这伙贼人刀万剐以解心头大恨。谁又可私兵的风声会不会因此泄漏。
最危险的地方也许是最全,就是湘大军四处搜捕之时,陵庭城的风铃小筑仿佛苏醒了,连数夜有客登塔。
湖面月洒下银辉,凌波凄凉。
檐角悬着的风铃叮呤噹啷,青柳随风扶摇不止。一阵好听的合奏笛声正从塔内传出。
明月透过高轩唯一小扇角木雕窗口洒下白,照亮滑如镜的边石桌上,折射月向上到滑似镱的白墙天顶,使堂内夜如白昼。只见四壁白色轻纱帐帘围绕之中,灰白的大厅中心有一面角石桌,围坐着女子,有人双手拿着木筷子敲桌上十只小瓷盏,有人学着红斗蓬的祝三娘吹着螺笛,有一人吹着长笛。众女中以长笛乐手最为耀眼,只披一轻薄白棉袍,袒露白条纱带裹胸,那剥葱的手灵巧,红唇娇艳欲滴,吹奏的却是一首离伤怀的哀曲。
曲终音盘桓,吹螺笛的仕女下螺笛对长笛貌少女笑道“陈姑娘,你吹得笛音好听,与祝前辈的天籁玄音相比不分伯仲,这是谁你的呀”
长笛貌少女轻轻垂下眼帘,默然不语。
桌前唯一的听客紫襟玄衣少女抖动长袖岔道“小昭,去船上些点心过来,饿死本姑娘了”
“是,小姐”螺笛仕女起身一福出去合上门。
紫襟玄衣少女又冷淡道“你天不吃东,你这身子骨可熬不住了,听祝前辈说东宫藏室有一种草药专忧郁症,二哥为了你专程去了几天还不见转,你就忍心让大家都一直这么担心着你?”
紫襟黑衣少女正是李季,觉到室内这一刻的诡谲的寂寞,也默默捏起桌杯的茶独自喝了起来。
红斗蓬这时起身,开了大门,新的风扑面而来,厅内纱帘飘飞。
众人不明所以看向红斗蓬女子,默然伸手向湖中,黑暗的湖面似有一叶小舟向这边驶来。
来者正是傻人李二。
刚来就抢过了李季手中杯子,一边解渴一边举着一个包裹对祝三娘兴奋道“这去汴陵,那种神草没找到,我找到另样几种,你一定不道这些东用在哪里,济四在哪,我们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