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宽体胖,她的体重也早已超过了二百,之前经常看她在朋友圈说什么减肥的豪言壮语,但也只是豪言壮语而已。
这两年,朋友圈也不发了,偶尔转些街道的通知。听老妈说,她儿子,我表外甥也是遗传了她的肥胖基因,十五六岁也已经二百多斤。
想起他小时候,表姨带他时候,格外注意他的饮食,吃的都是自己亲自做,杜绝各种零食,另一方面各种运动学着,出钱报班,出力接送,生怕长大后跟表妹一样。
可是自从表姨中风了,自顾不暇,表姨夫一个人照顾半身不遂的表姨,领着她复健,还得哄着她心情好,哪有精力再管孩子。
而照顾表姨刚见好转,表姨夫也查出来前列腺癌,做了手术后,随身携带个尿袋,继续照顾表姨。
表姨也终于懂了点事,不作了,人好了一些,但精气神仿佛被抽走了一般,动不动就自己流泪。那个工作中生龙活虎,生活中寸步不让的铁娘子不见了。只留下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躯壳。
而表姨父的乐观让她放不下这副躯壳。照顾表姨也成了表姨父活下去的勇气。
两个人这样捆绑着,也生活了十来年了。
那个时间拐点其实正是表外甥上小学之前,两个人终于盼到。说要解放了,计划着到处旅居。
接着两个人开心地跟朋友聚会玩乐了几天。某一天晚上两个人出去喝完酒回来,倒头就睡。第二天早晨,表姨摸着自己的右腿,呵斥着身边的表姨父说:“这谁的腿压着我呢?!”
于是,这一家人就好像一下子掉入了一个大坑。伍童想到这,不想再唏嘘下去。拿起手机给表姐发了条微信:“晚上下班,我去找你啊?”
“你到海边找我吧,我们在星海这捡垃圾,下班就地解散直接回家。”表姐秒回。
南滨的海边总是宜人,尤其在夏日。阵阵海风,激荡起空气,海水,人声。
清爽的空气是淡盐味的,清凉的海水是透亮的,晴朗的天空是碧蓝的。碧海青天吸引着大家来消暑。然而,海滩上的垃圾也是显而易见的。
她虽不像热带的海边炙热难耐,但太阳的威力也足以把人短时间内变成红虾米。
伍童站在人群中,看着小孩子们拿着水枪朝着大海射击出长长的抛物线,伴着他们忧虑的笑声,轻易就感受到他们的欢喜。
伍童不自觉的微笑,她看了一会儿才转过身,开始寻找那个胖胖的身影。
她顺着海岸线走,看到一些穿志愿者背心的人,稀疏地穿插在欢乐的人群中,拿着大夹子时不时地弯腰捡拾岸上的垃圾,在放进另一只手的垃圾袋里。
她没有给表姐发信息或打电话,她想边走边找,她相信她能找到,走了一会儿,那个重量级的身影真的出现在她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