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衡面表情地说。
他冰凉的手攀上男人的后颈，在对方尚未来不及说清最后一句时，借助路西法的力量，拧下了舰长的头颅。
ENIGMA的身后，整间驾驶室寂静声，血花四溅。
“故意选个普通人来做舰长，就不会被向导影响...有意思。”褚衡打量着手里的头颅，将之抛起，又再度落回手中，“害我多走一步，你们的领导人是谁？”
落地玻璃幕外，突然燃起巨大的火光，一瞬将驾驶室内照得宛如白昼，褚衡转过头去，看见半边矩阵被自毁的联邦军舰炸落。
褚衡勾起嘴角，笑了笑。
褚衡转头看向整屏蓝色光幕，数信息流飞逝，他的视线停留了一会儿，又因为感到聊转开了视线，他在操作台数的按钮上巡回，最终按下几个按钮。
机器关闭，半空中的另一半女神像消失了。
角落里一个瑟瑟发抖的人站起来，对着褚衡说：“我投降…”
褚衡毫犹豫地开枪，男人倒地。
ENIGMA悲悯道：“我都放过你了，还站起来。”
而在装置关闭后的5秒钟之内，屏幕上突然亮起了巨大的红色叹号，并且开始倒数。
褚衡这会儿是真的笑了：“有意思的人。”
路西法从他的指尖飞跃出去，刺穿玻璃，裂缝不断变大，直到整面玻璃开始坍塌。
整座星舰开始摇晃、下坠，主驾驶的逃生舰在下一层射出，褚衡踩着舰顶，驾驶位的人一下失去瞳孔焦点，ENIGMA揉着直跳的太阳穴叹了一口气。
“真是玩太过了。”
爆炸掀起一阵冲击波巨浪，仇琛以手臂挡脸，扑倒。
热浪阵阵，嗡鸣渐消，仇琛听着身边的同僚纷纷起身的动静，顿了一刻，放下手，从掩体后边站起来。
烈日在褚衡身后下落。
褚衡站在天际线处，越走越近，长发飞扬，半身沾血，手里提着头颅。
他从容应对众人的视线，将手高高举起，血滴落。
联邦军沉默片刻后爆发出悲泣般的嘶吼，为这个以一己之力深入敌军的向导，也为这个为死去同僚复仇至极的军人。
仇琛干涩地张了张嘴，褚衡几步走近，将头颅扔给群情激愤的联邦军。
褚衡看着仇琛，说：“做的不。”
深夜。
第四星几乎成了一座废墟，也是目前唯一一个在帝国正式实行缪斯计划下，艰难守住的据点。
星系边缘的第七、第九星都沦陷了。
ENIGMA哨兵殉职，旧舰长失踪，多半也是死了，褚衡成了唯一一个有话语权的人。
褚衡与仇琛坐在一棵幸存的老树边，脚边全是瓦砾废墟，褚衡写报告，仇琛在一旁放空。
褚衡的手指在光幕上飞速跳跃，数名字一晃而过，仇琛视线落过来，突然道：“你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吗？”
褚衡停住了手指，转过头来，说：“你想知道？”
仇琛停顿一刻，缓慢点头。
褚衡坐近仇琛，将便携光脑屏幕放大，调出两张已成黑白的档案。
赵煦，薛默舒。
仇琛最后看了一眼，仿佛要将这两张脸牢牢记住，而后转开了视线，闭上眼睛。
报告发出。
夜里终于有了些微的虫鸣，这颗星球只有永恒的夏日，在接连不断的轰炸下，这里已经沉默好久了。
风拂过仇琛的眼睫、鼻间，将之润红。
褚衡靠在仇琛的身侧，头顶残破烧焦的树叶飒飒作响。
褚衡的视线转过来，说：“你的状态不对。”
仇琛抹了一把脸，自嘲地笑了一声。
褚衡盯着他，说：“你需要精神疏导。”
一身黑金色军服的青年一步一步走着，军靴踩在地板上，发出沉稳而冷静的声响。
蓝色光影掠过金色发丝。
坐在主指挥室的男人站起来，手臂放在胸前，微微鞠躬：“殿下，这是第四星最后传来的短讯。”
青年一头金色狼尾，黑眸森冷，注视着投影幕上，星舰传回的最后景象。
长发掠过倾斜的场景，粘稠未干的血模糊了裂开的镜头，白色背影一跃而下，如同飞云，又如同利刃。
他忍不住伸出手去，在即将触碰到光幕时指腹一颤，顿住了。
他轻轻笑起来，涟漪逐荡开残酷眸底，冰层碎裂。
“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