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此时一改平日里猥琐的形象，显得庄重且严肃，道家真言从口中凝气而发，字字句句如同重锤砸在张晓磊的心房。
张晓磊却好似浑然不觉，整个人在刹那间便陷入到一种极为玄奥的状态。
浑浑噩噩中，张晓磊好似漂浮在半空之中，周身一片混沌。
渐渐地，混沌初开，演化天地，接着便是一座座山川拔地而起，一条条河流蜿蜒而出，然后他的双眸之中万物呈现，各式各样的草木在天地之间疯狂地生长，眨眼之间便覆盖了一块又一块大陆。
随着草木将大陆覆盖，一个个他从未见过的古老生灵也随之出现，在张晓磊的视线所及之内不断跳跃、奔跑……
随着生灵的种类和数量越来越多，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冲突、争斗，又最初的零星争斗，再到之后的大规模冲突，大片大片的生灵死去、消失，又有数的生灵涌现出来，其中似乎便有人族的影子。
张晓磊漂浮在半空中，俯瞰着这一切，心潮澎湃，起伏不定。
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不清，他迫切地想要降落，以便能够看清这眼前的一切。
奈何论他如何使力，却是不动分毫，奈只得放弃。
时间在此时已经失去了意义，一切都是匆匆而现，匆匆而逝。
时光的流逝中，张晓磊时而彷如尘埃、时而犹如星辰、时而化身草木、时而如龙游苍穹、时而如魂归大海……
他仿佛融入到天地之间，他能够看到、听到、感受到这天地间所放生的一举一动，却又不知其因何而生，因何而灭。
一切都是如此的模糊，一切都是如此的懵懂，所致亦是未知，未知又好似已知。
累了，
乏了，
困了，
张晓磊缓缓闭上眼睛，仿佛周身的一切重归混沌。
……
“晓磊！”
一道慈祥的呼唤声响起，张晓磊缓缓睁开眼睛，跳动的烛火，老头子关切的眼神全都映入他的眼帘，他心头一震，猛然清醒过来。
“师尊，莫非徒儿我又是入了梦魇？”
老头子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张晓磊，见其一脸茫然，微微一笑道：
“方才之事，你可还记得？”
张晓磊眨了眨眼，努力回想了起来。
“我好似去到了一片混沌之中，看到了天地演化……”
张晓磊一面回想，一面将梦魇中的情形描述了一遍。
老头子认真地听着张晓磊的描述，面上时不时流露出惊愕和困惑的表情。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资质？想当初师尊传道之事，我可没有看到如此宏大的场面。”
张晓磊讲述完毕，便看见老头子双目半睁半闭，似乎在愣愣出神，只得静默不语，暗自回味方才的情形。
而老头子通过张晓磊的描述，似有所悟，却又始终抓不住分毫。
半晌之后，老头子奈只得放弃悟道，回过神来开始继续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