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那起事故警方调查显示是起意外事故,那天正巧是过节,肇事司机晚上和车友们一块喝酒,灌了好几瓶醉得头脑不清醒还敢开大货车,在拐弯的时候没减速直接就迎面撞上了宋家的车。”
“出了这么大的事,我那些舅舅们怎么可能轻易就放过他?”
“你还别说,蹊跷的点就在这里,这个案件结案很快。当年你的几个舅舅恰好都在国外被生意绊住,不能立刻赶回来,唯有一个二舅宋之华东奔西走查案子,你母亲在公司照应。”
楼下人群散得差不多了,秦颂加快了语速:“后来你二舅查着查着就消失了几天,再回来时人就疯了。你母亲一时接受不了,身体累着了,最后还是楚天阔亲自出面,帮乱了阵脚的宋家处理了这场事故。”
“不到五天就结了案,等其他几人从国外回来后,第一件事不是了解案子,而是分家产…后面的,你应该也有所听说。”
当年宋家的几个儿子为分家产闹得头破血流,公司经营不善也一日日垮掉,而在这期间,楚家倒是走了运,生意迅速做大做强。
说到这,连秦颂自己也忍不住冷笑,笑这楚天阔真是个人面兽心。这件事里要是没楚天阔作祟,就见鬼了!他偏头看了看楚榆,猝不及防和楚榆目光相触,彼此都猜到了部分环节真相。
楚榆转而低头抵在墙壁上,垂眸不说话了,微微颤抖的肩膀让秦颂不忍心将谈话继续下去:“下次再说?”
“不、你继续。”简短的几个字里露出了哽咽,秦颂的心也忍不住跟着酸麻起来。
离真相越近,越觉得人心险恶,楚榆这些年来被这些人压迫,也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个中酸楚秦颂不敢想象。
他继续沉声道:“其实这案子还有一点转机,我们可以再去会会你那二舅舅。”
“怎么说?”
“到底真傻假傻,还不一定,真傻的话我倒要看看他遇到什么刺激了才傻,假傻的话…”话说到这里,两人都不再言语。
剧场里面的灯一层层相继关闭,两人先后下了天台,在离别的前一刻,楚榆忽然说道:“我结婚那天,会邀请宋家过来,到时候你——”
“我懂,去喝你喜酒。”秦颂挑了下眉,心道楚榆是个不的搭档,脑子转得挺快,到时候宴会上人多正好做了掩护,两人一明一暗,不信挖不出被遗漏的线索。
头顶的月亮仍不遗余力地将月光洒在地面上的各个角落,偌大的剧场彻底陷入黑夜里,喧闹的人群早已离去,天台上也归为一片沉寂。
车子开出繁华街道,一路开上山。楚榆靠在谢京照的怀里,琤琤则倒在一旁呼呼大睡,睡梦中小手还要黏糊糊地牵着他的手指头。
楚榆侧目看了眼睡熟的小家伙,心里软乎乎的,逐渐排解出心底的难过。谢京照紧了下手臂,看着怀中人的眉眼,温柔地问道:“谈得怎么样?”
“还好。”说着楚榆长长的睫毛颤了下,语气淡淡的,嘴角抿着。
“不开心就是不好。”谢京照低头亲了亲楚榆薄薄的眼皮,嘴唇格外温柔地碰了碰眼尾的那点湿润。
“我得知了一些当年的真相,我好难过啊…”楚榆选择不再隐忍,趴到谢京照的胸膛前,闭上了眼睛,鼻尖都是男人身上的冷香,这股神奇的香能让他的心绪平缓下来。
“可以说给我听听。”谢京照揉了揉楚榆额边几缕蜷起的发丝,轻拍着楚榆的后背,声音低沉好听。
楚榆在谢京照面前没了那些顾虑,毕竟他都这般境地了,没钱没势,谢京照还愿意帮他,三番两次救他,他现在不怕骗了,他没什么值得被骗的。
楚榆直起身,定定看着眼前的男人,转而凑到谢京照的耳边,悄声吐露目前所查到的事情进展。
只是话才说了几句,就被突然响起的鸣笛声响起,前排开车的司机连忙恭敬道歉:“谢先生,对不起,前面挡着辆车。”
在家门口的路上被外来车辆挡住,倒是件稀奇的事,琤琤在睡梦中砸吧两下小嘴,小小的眉头皱起,似乎要被吵醒了。
“不急,下去看看怎么回事。”话音刚落,前排的司机就下车走到前面,等再回来的时候脸上挂着歉意:“谢先生,对方是周家的人,似乎来拜访您的。”
“哦?拜访。”谢京照冷声回应,左手仍摸着楚榆的后背,如同在对待一只受伤的猫儿般,动作不慌不忙的。
“是周玄夜?”一旁的楚榆问出了声,他借着车灯瞧着不远处光下的那抹身影,总觉得有些熟悉。
“是的,对方声称是周家的长子,与先生有要事相谈,说是等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