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置室内安放着长条桌,负责谈话的工作人员坐在后边,留置对象坐在对面,面前也有一张桌子,所有内饰、桌椅全部都是软包装。
待陈暮坐下,案管室工作人员为他换上柔软舒适的加厚圆领绒衣,随后办案人员宣布纪律要求。
会议室内,大屏幕上切入几个小画面,从不同角度显示出陈暮、郭志标、胡笑笑在留置室内的情景。
颜北天、李星云走进二楼会议室,注视着屏幕上的影像,陈暮貌似努力保持边城大学党委书记的沉稳,但颜北天、李星云这些经历数硬仗的老办案人,早已练就犀利比、直达内心的眼力。被留置人员任何一个细微动作,哪怕仅仅是飘忽而过的一个眼神,都会被他们敏锐的捕捉到。
只见陈暮偶尔双手一搓,或者伸一只手意间挠挠头,喝水时双手紧捧纸杯,欲饮又止。这些细节再清晰不过地显示出他内心的忐忑,颜北天说过,办案人是专业的,作案人是业余的,专业对业余,未等交手,胜负已定。
“突破陈暮,不难!”李星云向颜北天点了一下头。
“进来就好办了,让伙计们慢慢谈就是。”颜北天直起身子,“可今天带他们的过程,还真是不轻松啊!”
“一波三折!”
颜北天哈哈一笑:“你以一敌四,尽显大将军气度!”
对于这位助手,颜北天打心里头认可,李星云原本就是检察系统办案高手,从省检察院转隶一年多来,对党纪条规掌握很快,能力更进一步,他精通法律,思维缜密,看似沉默寡言实则言出必中。
平日里总是面如冰霜,年轻人都不大敢跟他开玩笑,颜北天见他处事沉稳,指挥若定,便称他“大将军”,重要事情也多交他处理。
二人正说着,王宸身后跟着处级干部楚云,科级干部唐肃、林君君和十几名借调办案的同志依次走进来。不一会,两名负责后勤保障的同志送来一桶热气腾腾的姜糖茶水。
大伙围绕一圈坐下,几个小伙子忙着给大家倒姜糖茶水。此刻,参与此案的人员全部聚齐,看上去个个精神饱满。一二三号均已带到,仗打的漂亮,得让大家高兴一下。
于是,颜北天举起一杯姜糖茶,高声说道:“定山高校一把手第一案,首战告捷!来吧,伙计们,让我们举杯庆贺!”
会议室内,响起一片欢腾声。
喝了几口姜茶,颜北天觉得身上暖和不少,更让他感到浓浓暖意的,是那一张张兴奋的脸庞。沉稳如山的“大将军”,满腹经纶的王宸还有机敏文雅的徐杰,阳光直爽的唐肃,俏皮可爱的林君君,个顶个的都是经验丰富的办案好手。即便一听说案子便发怵的楚云,这次也是主动请缨去带三号胡笑笑。
“现在你们倒兴奋啦,带人的时候可不容易,刚才星云常委说一波三折,概括准确!”
“北天书记。”李星云一脸严肃,“我办案这么多年,带人从没这么复杂过。”
碰头会就此开始,几路人马分别汇报带人过程。
按带人预案,专案组兵分三路,同时展开行动。两路在边城,一路在文昌。第一路,由李星云带徐杰四人去边大,带一号陈暮。因为是全省高校党委书记第一案,颜北天决定亲自前往。第二路,王宸带唐肃等五人前往边城贸易大厦,控制二号郭志标。第三路,原定由省监委委员上官浅带林君君等五人,去文昌道德路步行街店铺控制三号胡笑笑。可上官浅临时接到紧急通知,赴京参加培训。人手紧张,楚云主动提出参与行动。
“控人过程,手机通话时只称代号,不得提姓名。先拿一号,再拿二号、三号。一号未动,千万不可惊动二号、他3三号,以免打草惊蛇。”出发前,李星云发战前令。
颜北天、李星云、徐杰傍晚到达边城,立即安排人员到陈暮居住的边城大学别墅区蹲点。第二天早上六点,待他们进入别墅区时,蹲点的办案人员却报告说,从昨天傍晚到现在一直没见一号进出。
“根据手机定位,应该在家啊?”徐杰说道。
“得慎重,会不会人机分离?”李星云提醒道。
颜北天点点头,沉思片刻后,电话安排党风室主任,让他通知边城大学纪委书记,说省纪委党风室正在边城调研,准备上午去边城大学,与学院党委书记、校长、纪委书记座谈,问三人能否参加。很快,消息反馈回来:陈暮昨天下午已去如安了,今天还在那里,具体干什么不清楚。
了解到这个情况,颜北天决定立即带李星云、徐杰直奔如安,为了稳妥起见,安排蹲点的两人继续盯守。
“到那边人手不够吧?”徐杰有点担心。
颜北天回答道:“去了就有办法了,人好说。”
“一号住哪儿?我们到哪里去找他?”徐杰再次问道。
颜北天笑而不答,刚离开边城大学别墅区不远,他便在车上拨通了赵陵墨的手机,尚未开口,脸上就已堆满笑容:“赵大市长啊,昨天晚上你忙啥呀?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