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前,单儿终于找到了一个难民收容点,经过层层检查,在确定他没有受到感染后,他得到了安置,有吃有住。单儿睡了个好觉。他查找了所有难民记录,没有找到他认识的人,一个认识的名字也没有,这让他极度的失望。
难民点的负责人告诉单儿,他提供的情况已经向上面汇报了,上面很重视,已经派人侦察了。白水城越来越危险,上级已经安排船送大家走。
单儿走进船舱,吓了一跳,全是人!是的,船里全是人,密密麻麻的一个挨一个站着,根本没坐的位置!
单儿上船晚,已经没有好位置了。他挤到一个空旷一点的地方才知道这里为什么不挤。这个位置是一个舱口,有围栏围住一个向下的通道口,这里当然是没法站人的,所以不挤。不是没法站人,是没法在平地上站人,那舱口围栏着就站着一个人,而且是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也是实在没有地方可站了,她就站在围栏上,双手抓住上面垂下来的绳子,勉强稳住了身体。这是一道特殊的风景,一个美女站在围栏上,怎么看都有点违和的感觉。
披肩长发,白净皮肤,五官匀称地排布,好像不到三十岁,看上去很美,其实真的很美。那女子似乎有种特殊的气质,能让人感觉到她的美却不会心生邪念。周围看向她的人很多,没有一个是色色的邪光,因为人们的眼里只有恐惧与苍惶。
独孤一感觉这个女人不寻常,但他却说不出哪里不寻常。单儿看了近一个月的白绿皮肤,一下子看到美女,终于对得起自己的眼睛了,他想。
单儿在围栏附近挤在人群里,虽然挤,却可以承受。他不想去挤在围栏上,因为他不好意思离那个女人太近,虽然没有什么想法,但他却愿意保持这个距离欣赏。
船开了,单儿的心思又活跃起来,他想象着这次旅程,想象着他的未来,他想找到更权威的数据库去查找亲人的消息,他更多的还是迷茫,不知道未来到底在哪。
整整一船人都算是劫后余生,经历了这场浩劫,给每个人的心里都留下阴影。从脸色都可以看出来,疲惫而恐慌,麻木而措。人虽多,说话的却不多,人们心里的压力太大,根本不是通过说说话就可以释放的,他们怕一说话就绷不住神经彻底疯掉或虚脱掉。
单儿观察着每个人,论商人、公务员、小市民、农民或其他,在这艘船上都是平等的,这样的平等在以前是难得一见的。真正的灾难面前,生命达到了最初的平等,单儿感觉有点滑稽却笑不出来,这种平等来得太残酷了。
忽然船底传来“嘭——嘭——”的敲击声。每个人的心都吊了起来,大家互相看着,想要证明却不敢证明,想要做出判断却一敢说出口!其实他们都想到了同一个答案——丧尸!
船上广播发出警报,告诉大家船受到攻击,尚不明确是什么东西发起攻击,要大家保持冷静,不要慌乱。
这慌乱与否不是广播说了算的,也不是一两个胆子大而有觉悟的说了算的。随着敲击声的猛烈,人心开始躁动,人开始乱了。想跑,可是路可逃!这是船上,逃出去就是滔滔白水江的水,而且水下有不明物体正攻击这艘船,谁敢跳水?
当然,等死也不是人的习惯。于是大家真的乱了,挤来挤去,都觉得别人站的那个地方是安全的,自己的脚下有危险!当然,大家都极力躲避有响声的位置。
独孤一感叹一声:“才出龙潭,又入虎穴,我这可怜地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