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彤彤听他要送客，满心失落，站起身来鞠了一躬，幽幽艾艾地走出了客房。
她想溜回财务室，结果刚到楼梯口就被李佳捉住，带下了楼。
季秋江经王勇提醒，没敢教训张彤彤。李佳倒是骂了她一个狗血喷头。
张彤彤低了头，任由李佳训斥。此时此刻，她觉得能被痛痛快快开除，囫囵身子完完整整地离开季秋江集团，就是祖辈荫德了。
令她意外的是，季秋江送走了王勇，居然赶来安慰了她几句。
“彤彤，不管今天发生了啥，别太紧张。领导也是人，不是大老虎，摸不得碰不得的。回去好好睡一觉，开开心心、漂漂亮亮的，有你季总在、李佳姐姐在，没啥可怕的，听见没？”
“嗯。”张彤彤感动之下，被李佳训斥时强忍着的泪水扑簌簌流了下来。
第二天，季秋江就请来专业人士，彻查茶楼里有没有监听监控设备。
不查不知道，这一查惊出了季秋江一身白毛汗。一共有两个摄像头，一个在经理室的暗室里，一个就在那间接待贵宾的客房。
“就在这儿。”专业人员用手指着一个微小的孔洞。
季秋江凑过去仔细看。
“这是直接传输到远程终端的，所有信号都已经在监视者的电脑里了。”
听专业人员这么说，季秋江更是惊惧。“快掐了、快掐了！”
于是，在某处的电脑屏幕前，监视者看到的最后画面，就是季秋江那张凑近的大脸，眼神里充满恐惧和不可置信。
好消息是，暗室里那个摄像头，正巧被季秋江去年摆放的一尊玉观音挡住了。但谁又知道这摄像头安装了多久，已经拍下了多少秘密呢？
“就这两个吧？不会有别的了吧？”季秋江不放心地问。
专业人员笃定地说：“没有了，就这两个。”
“能看出来是啥时候安的吗？”
“这两个设备都不是最新型号，大概七八年前的了，但目前市场上还能买到，所以说不好。”
季秋江脑子又“嗡”的一下。这就是说，有可能从茶楼开业时起，摄像头就已经在这里了。那些在客房里收受过钱财和美色的人，包括王勇，都已经被人录了下来。
“您没事儿吧？”见季秋江脸色煞白，专业人员关心问道。
“没事儿。谢谢你了啊，那个钱我双倍给你，以后定期的还得请你们来查一查。”季秋江强打精神说道。
经理室里，季秋江双手支头，呆呆地看着办公桌上的两个摄像头。
此刻，他不得不佩服陈正国，领导就是领导，人家能做那么大官儿不是没道理的。
关键是怎么跟王勇说。王勇肯定是被拍到最多的人，他的小视频没准儿什么时候就会冒出来，他的仕途也就到此为止了。季秋江多年经营的建委这把伞就要垮了。
思来想去，季秋江决定先隐瞒王勇。当务之急是查到谁装了摄像头，找到源头，再想办法消除视频证据。
他思忖良久，才深吸一口气，又用手搓了搓大脸，抓起桌上电话。
“彤彤，你到经理室来一下。”
张彤彤走进来，见季秋江面色凝重，不由得心头打鼓。“季总，什么事？”
“那个什么，你把那个神偷开锁匠，叫什么来着？啊对，刘力，请来一趟。”
“您又想让他取东西？”张彤彤心知刘力哪是什么神偷，不过就是和李佳偷情的绣花枕头罢了。
“不，我有点事问他。”季秋江有气力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