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每人泡了一杯茶。
然后提了张椅子也在旁边坐下。
刘杰喝了口茶,然后问我。
“子龙,碰巧你在家,我跟你咨询个事。”
“啥事?你说。”
“你以前是学法律的吧?”
“嗯,是的。”
“我现在工地上碰到这样一个事情……”
然后,刘杰把遇到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他是一个包工头,接一些高压线路,变电站的活。这些年赶上政策好,新能源行业发展迅猛,他算是赚了不少钱,一年能搞个几百万。
在我们老家有一座贞女峰,相传古代有一女子终身未嫁,在此修道成仙,因此得名贞女峰。海拔高900多米,也是周边地区的第一高峰。
最近要在贞女峰上,建一个风力发电场。这个项目就在家门口,刘杰当仁不让就把基础设施施工部分给拿下了。
可是山高路陡,四处是悬崖峭壁。一个工友在收工后,四处闲逛的时候,不小心坠崖身亡。
出了这样的事,现在家属找上门来闹事,开口要求赔偿两百万。
刘杰也是一肚子憋屈,如果是在施工过程中出现了意外,他毫不含糊就认了。可现在是下班后,自己把自己弄没了,却叫他背这么大一个锅当然觉得冤枉。
我听他把事情讲完,然后苦笑道:
“我虽然学的是法律,但后来也没做这一行。这些法律法规已经十多年没有接触过了。通常来说,下班后受伤,员工在事故中负主要或全部责任的不能认定为工伤。但你这个情况有点复杂,出事的地点毕竟还是在工地上,站在家属的角度,也有他们的道理。具体的判定还是要看实际的证据。这个事肯定还是要协商解决比较好,闹久了也耽误你项目进度。我猜你来找我妈肯定也是想找我舅接这个案子,你就把这情况跟他说一下,他们律所肯定能帮你把这事摆平。”
刘杰听罢抽了一口烟,吐出一串烟圈。
“是啊,这事不能拖,得尽快解决才好。刚才七奶奶已经把电话告诉我了,我一会儿就到市里去跑一趟。”
他又拍了拍我的肩膀。
“咱们也有好些年没见了。等我忙完这摊子事,到时来找你喝两杯。”
我点点头,跟他握了一下手。他又跟我妈打了声招呼,然后上车,开着路虎揽胜一溜烟就跑远了。
老妈有些放心不下,又打电话给老舅,把情况简单说了一下。
我妈一共五姊妹,妈是老大,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和两个妹妹。在市里开律所的是小舅,开了已经20多年了。
大舅在粤省搞工厂,大姨在国企上班,小姨和小姨父在外地搞工程。
刚才刘杰叫我妈七奶奶,那是我爸在家排行老七,我爸上面一共有四个姐姐,两个哥哥。
大姑妈早些年去世了。老二是大伯,20来岁就上战场牺牲了。老五是小伯,年幼的时候就因病没能活下来。现在还健在的就只有三个姑妈。
我跟我妈又坐下来闲聊。
没想到刘杰高中读一半就退学了,现在也混得风生水起。
记得小时候,因为年龄相同,我们算是耍得比较好的玩伴。每天早上去上学,刘杰会从我家门口经过的时候喊上我,然后两个人一路玩着到学校。
但是后来在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我俩翻脸绝交了。
起因是有一天放学回来,快到家的时候,我俩在水井旁玩水,互相泼水玩。
刘杰书包被我不小心搞湿了,他顿时就生气了,脱下裤子就往水井里撒尿。
我们附近几户人家每天都要从这个水井挑水喝。我看到他这个傻缺行为,顿时也怒了。拿起手中带饭的瓷缸,一下就敲在了他头上。
不一会儿我就傻眼了,只见红色的血从他头上冒出来,我转身撒腿就跑。一溜烟跑回家,赶紧把家里的门窗都关上,躲在床底下大声都不敢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