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顶老头活着,当然是最好的结果。晚上八点,我们所有人已经躺在被窝里了。外面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前面有经验的狱友此时已经猜出来是往监室送人的,现在就看送往哪间监室了。
正当前面的狱友还在议论的时候,“咣铛”一声,我们监室的大门突然被狱卒打开。“进去!”狱卒怒吼一声。声音刚落,一个长的像海狸鼠的犯人走进我们监室,动也不敢动地站在监室门口。
完成送人任务的狱卒探头看我们监室一眼,笑着对老大说:“高老大,这才几点,你们就睡了?”
听见狱卒问话,老大折起身子也笑着回答:“报告,这几天下雪天气冷,想着让这群死刑犯早点打铺进被窝,活不了多久了,能舒服一会儿算一会儿吧!这么晚了领导还要往监室送人,真是辛苦!”
老大说完,在老大旁边躺着的黄马甲插话说:“报告领导,我想请问一下为什么往这个监室送人,我们监室已经快装不下了。”
狱卒看一眼快要挤爆的监室说:“困难是暂时的,大家都克服一下!我刚才查一下你们监室的情况,在押人员二十三人。现在咱们监狱为了降低死亡率已经接收轻刑犯了,所以你们做好关押三十人的准备!”
“三十人!”狱卒说完,前面躺着的周泰感慨道:“我的乖乖,这么小的监仓关三十人,那以后晚上还怎么睡觉?”
可能是今晚值班的狱卒闲着聊,对周泰解释道:“周署长,相信你也知道随着华国经济西移,现在西北人口可不是一般的大,咱们整个西北只有三家监狱基本全都爆满了。现在上面的意思是抓到的犯人先往咱们这边送。不过别担心,咱们马上就要接收新监狱了,到时候搬过去就松散了!”
狱卒边说边关监室门,最后对老大说一句不许打人后,就锁门离开了。
等到狱卒离开后,我才敢伸着脑袋去打量刚送来的新人。这个人大眼看上去四十多岁,皮肤黝黑,穿的也特别朴素,微张的嘴唇里两颗龅牙格外明显,就像海狸鼠一样,怎么看也不像那种非富即贵的犯人。最醒目的是他头上的伤疤,那就像是整张头皮爆炸之后又被缝合了一样,满头都是!
他抱着和我同款的军绿被,手里拿着一袋小面包。狱卒刚走,他就把被子放到地下,用最标准的监狱蹲姿蹲在原地。两只脚一前一后,后面的脚尖轻轻点地,一只手放在膝盖上,一只手下垂,下垂的手里还死死地攥着他的那袋法式面包。他的这一系列动作说来复杂,其实是一气呵成。
躺在床上的老大可能也懒得起床了,抬头看他一眼问:“你的头爆炸了还是怎么了?我看着怎么那么像菜市场的香菇呢?”
新进来的这个家伙操着一口沙哑的口音说:“报告,我从小偷窃,这头上的每一道伤疤都是被人抓到后打的。”
新人说完,纲子怒斥道:“他么的,给老子放老实点!让你说话没有?等会儿老大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再敢耍小聪明,直接拉到厕所里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