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公报私仇，明明是你的剑术太过松散了，攻势，守序，能打得过才怪。”
璃月得意地哼道，报了仇的她，现在心情是美滋滋的。
“什么叫攻势，守序？”李墨虚心求教。
“攻势的意思是你使的招数没有气势，一剑还未刺出就先想防守了，这是未战先怯的表现，是剑法大忌。
要知道剑道作为三道之中杀力最大的存在，其根本原因就在于剑是没有退路的。哪怕是对上诸天神佛，举世敌寇，剑术可以弱，剑法可以崩，但一身剑势绝不能退。”
璃月神采奕奕地说道，脸上神情也不由得变得凌厉了几分。
“一剑刺出，要教四海之水因我而立，要教九天之云为我下垂，要让天地变色，要让神仙磕头，要一往前，要所向披靡，要世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所可挡。
要有这样的剑势，才能出剑双，挥剑如虹！”
“这……这如何能办到？”李墨惊愕道。
“如何不能办到，你看这一剑。”
璃月淡淡说了一声，随即便将手中的木棍朝李墨刺了过去。
她出剑的动作并不如何快，出剑的招数也不如何精奇，就是简简单单地刺出一剑，很平淡，很普通的一剑，相信任何小孩看一眼后都能照猫画虎地学过来。
但就是这样寻常的一剑，却让李墨感到有一轮大日朝自己撞来，如山崩如地裂，给他一种毁天灭地的感觉。
他愣傻地看着，手中的剑因恐惧而掉到了地上，不敢有丝毫反抗之心。
璃月见他吓傻了，便把木棍收了回来，笑问道：“如何？”
“这……我……你……”
李墨语伦次，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激动，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只是双手在前面比划着，那样子好像就在说：
这怎么可能，这也太可思议了，我到底经历了什么，你怎么做到的……
璃月看到李墨这个样子，有些好笑，不过还是矜持地收敛了笑容，道：“这便是剑势，想学吗？”
“想，当然想，求你教我，只要你教我，论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李墨已经被深深震撼了，迫不及待地想要学到这种本事。
“论让你做什么，你都愿意？”璃月斜眼，嘴角透着一股玩味的笑容。
“你……你想干什么？告诉你，我是不会出卖我灵魂的，除非你要肉体。”
李墨抱紧自己，像是一个要遭到凌辱的小女子。
“谁要你的肉体，我要你把这三个肉串全都吃了。”
璃月翻了一个白眼，然后指着先前她烤的肉串说道。
“你……你让我吃这个？你这不是谋杀亲夫吗？我不吃。”
李墨摇头，坚决不从，那肉串的味道简直来自地狱，让人吃一口，就会丧失食欲，说实话，李墨现在还感觉嘴巴里苦。
“你……你胡言乱语什么？什么谋杀亲……亲夫？”
璃月俏脸绯红，嗔怒瞪视着李墨。
“你要我吃这个，不是谋杀是什么？”李墨争辩道。
“就算是，你也不能说我谋杀亲……亲夫，你……你又不是。”
璃月的脸更红了，又羞又怒，但偏偏这一抹红色中，还有一丝甜。
“不是就不是，我又不想娶你，反正我不吃这个。”
李墨心想璃月虽然漂亮，但到底年纪比自己大，要娶一个比自己大的女人，他可不愿意，他还是喜欢像卓青柠这样的同龄人。
想起卓青柠，他的心里就感到一阵甜美，心想要是能快点回去就好，这样就又能见到她了。
璃月见李墨神色迷离，笑容柔和，微微皱了皱眉，道：“不吃就不教，看你怎么选。”
“你……”
李墨也是语，这女人真是小心眼，自己不就是整了她两次嘛，至于这样吗？
他叹了一口气，不过为了学习剑道，也只好忍了，道：“好，我吃，我吃行了吧。”
说着，就拿起了那三串肉。
璃月看到李墨表情痛苦地吃了起来，心想总算解气了，忍不住也大笑了起来，只是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
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好心疼，好像自己的心被刺了一剑，让她比难受。
“好了，不要吃了。”
她赶忙出声阻止。
“我还没吃完呢。”李墨将一块肉艰难咽下去后，表情扭曲地说道，而后又拿起一个肉串准备继续吃。
“我说不要吃了！”
璃月有些生气，她看得出来，李墨现在其实很难受。
“哦。”
李墨见璃月生气，心中忍不住嘀咕道：“这女人真是奇怪，不是她让我吃的吗？怎么吃了还生气？真是莫名其妙。”
不过还是将肉串放了下来，道：“我是听你的才不吃的啊，你可不能反悔不教我啊。”
“谁要反悔。”
璃月哼了一声，又心道：“你三番五次救了我，就算你一开始就不吃，我还能不教你么？真是个傻瓜！”
顿了顿道：“你先拿起剑来。”
李墨见她在教自己了，连忙将剑拿了起来，束手以待。
璃月又道：“我问你，何为剑？”
“啊？”
李墨断没有想到璃月突然会问这种问题，一时有些乱，这种感觉就像是你上数学课，老师问你什么是数学，上物理课，老师问你什么是物理。
虽然心里大概清楚这些是什么，但就是吐不出概念，这怎么回答啊。
“什么啊啊的，我问你什么是剑？”璃月再次问道，神情也严肃了很多。
“这……剑不就是剑嘛，就是兵器嘛，如果具体地说的话，那就是呈长条状，两边有刃的物体？”
李墨望着手里的流息剑，试探着回答，有种被提问化学制品的感觉。
“什么乱七八糟的？”璃月皱了皱眉，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
“那……那是什么啊？我回答不上来。”
李墨选择了放弃，和以前上课答题时一样，用“不知道”回答所有。
“哎~你真是……哎……”璃月摇头叹息，显得十分奈，好像面对的是一头笨牛。
“那你说是什么？”
李墨见对方眼中带着鄙视，愤愤地问道。他就不信璃月能给出什么高明的答案来。
“好，我告诉你是什么，剑！”
璃月眼神凌厉，一字一句道：“……是杀人凶器！”
“哈？这就是你的答案？”李墨不以为然，还以为能说出什么花来呢，到头来就这？
“剑的存在，从来都只有一个用途，那就是败敌杀人，取人性命。因此剑才会有剑尖，有两刃，锋芒毕露！”
璃月眼神犀利地说，浑身散发出一股独特的气场，好像此刻她本身就是一把利剑。
“一把剑一旦拔出来，其目的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杀敌，所以其剑术、剑法、剑意，皆是为达这个目的而存在的辅助手段。
你想修行剑道，这一点是必须要明白的。”
“额……这个不是显而易见吗？”李墨心想，谁拿了剑不是为了杀人取命啊，这有什么好说的。
“显而易见吗？那为什么你出剑那么犹豫，那么怯弱？”璃月质问道。
“有吗？”李墨挠了挠头，没发现过这些。
“你出剑之所以会犹豫、怯弱、凝滞不前，其根本原因你并没有真正明白那句话，你始终都不太敢相信自己手中的剑。”
璃月继续道：“要知道，我辈练剑之人，除了要相信自己外，更重要的是，要相信自己手中的剑，若是你连自己的剑都不相信了，你怎么可能用得了剑。”
“嗯~”
李墨一个脑袋两个大，总觉得璃月讲得这些他都能听懂，但就是法理会其中的深意。
简单来说，就是讲的太空了，他抓不到实在。
“来，拿起你的剑，向我攻击。”
璃月见李墨还是没动，便开口道。
“啊？”李墨看了看手中的流息，问道：“用这把剑？”
“嗯。”
璃月点头。
“你也太会开玩笑了，这把剑可是自带剑气的，我随便戳你一下，你就死了。”
李墨摇了摇头，他见识过流息的威力，绝不相信自己拿了这把剑，璃月还能抵抗。
“那你就试着只制服我，而不刺伤我。”璃月淡淡道。
“这……不行不行，我还没怎么用过这把剑，把控不好，还是算了。”
李墨连连摇头，要是一个不小心把璃月刺死了，他哭都没地方哭。
“你不想学剑了吗？”璃月问道。
“想！可是也不能拿人来练啊，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你，我下不了手。”
李墨还是摇头。
璃月见他如此看重自己，心中略感甜蜜，心想你看重我，我也不能负你。便道：“放心吧，我有法袍，你伤不到我，只管来试，要学会相信自己手中的剑，来！”
“真的伤不到你?”李墨小心问道。
“当然，你刚才不是和我比试过了吗？难道你还伤到过我？”璃月反问道。
“这……”
李墨回想了一下，好像的确是这样，而且刚才自己是一心想伤人而没伤到，现在是不想伤人难道还能伤到人吗？
便道：“那好吧，不过你自己要当心一点啊，我水平很差的。”
璃月目光坚定道：“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