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岑面露难色。
“你是怕郡守责怪你把这等难办的事推给他？”
“正是如此，世子可要体恤下官。”
“可你想过没，你若不上报此事，郡守可以直接治你的隐瞒不报之罪？”
“所以下官难办嘛，报也不是，不报也不是，自己处理更不行。”
“你刚刚说我五叔亲自参与了这次械斗？”
“可不是吗，你五叔剑法超群，混乱中一进一出，对方就倒下了数人，再看你五叔，剑锋血，一袭青莲云衫洁白依旧。”
楚衡听完描述，倒是没有想到楚信能有如此高超的剑法，让他颇为惊讶。
他摇着头拿起了公案上的毛笔。
王岑不解：“世子这是要？”
他嘴角上翘，掂了掂手中的笔，直接在宣纸上写了起来。
写完后，他又拿起公案上的县令印信按了上去。
王岑将宣纸上的内容看了一遍，疑惑道：“为何你大伯这边抓得是他亲信，但你五叔这边抓的却是个关紧要的人？”
“这你就不用管了。”
王岑纠结了会，还是点头道：“多谢世子指点，下官这就原文誊写一遍派人送去郡府。”
“不必誊写，将这封送上就是。”
“可是郡守大人认识我的字迹，这样会不会不合规矩？”
“他认识你的字迹，难道不认识我的字迹吗？”楚衡反问道。
楚衡这样做其实是想试探楚信和胥川郡守钱澹的态度。
在死了这么多人的情况下，必然是要有人出面负责的。
楚仁本就没有直接参与，追究起来最多也就是个用人不当。
甚至不用让他的亲信顶罪，随意找个人担责也是一样。
但楚衡偏偏就要抓楚仁的亲信，此举意在示威。
楚信尽管亲自动了手，但楚衡非但不抓他，甚至连他的亲信都不动，则意在拉拢。
他先前与钱澹有过书信来往，所以钱澹认得他的字迹。
这个处理方案虽然细看有所偏袒，但也可用。
若是为郡府采用，那就是钱澹有意与楚衡接触，若是模棱两可也就说明时机未到，若是驳回则说明对方选择了他的大伯。
而这个处理办法一旦被采用，楚信也肯定会明白楚衡的拉拢意图，到时他的反应便会让楚衡明了一切。
不仅如此，如果这个方案被采纳，楚衡也算帮了王岑一个大忙。
到时候，楚衡可以凭借楚信与王岑与楚仁相斗，收回楚氏酒业的掌控权。
以沈万三之法收回楚氏米业从而掌控楚氏田产是楚衡谋划之一。
命程咬金为卫房主事并成立宝华司，令李清照执掌，从而架空账房，达到彻底整顿国公府人事的目的是楚衡谋划之二。
通过与楚义联手的方式统合楚氏纸业则是楚衡谋划之三。
若能再收服楚信，拉拢王岑为他办事，则收回楚氏酒业有望，是为他的谋划之四。
若这些谋划能顺利进行，则他离掌控胥川楚氏，正式继任家主之位的目的就越来越近了。
退一万步说，这次就算楚信被治罪，也相当于是给了楚衡一个拉拢楚信的更好的机会。
所以论如何，他都是有收益的。
现在就看各方的态度如何，因时因事而随机应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