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游以前认为,像陈怀远这样的大人物是高高在上的,或者说很难接近,因为严鹤的家人就是这样,他们总是彬彬有礼,对你客气有余。今天的一番闲聊和交谈,他发现陈怀远和他们普通人一样也有很多烦恼,比如孩子不肯好好吃饭,学习习惯差劲等等。
两人聊了好一会儿,服务员带着严鹤和韩洋两个人一起走了过来。在严鹤略微不满的注视下,余游有些不情愿的起身来到他的身旁,严鹤马上伸手握住他的手心,余游暗自用力挣脱,却被他紧紧抓住。
像是没有看到两人的小动作,陈怀远主动起身给严鹤打了招呼,“严鹤,你好。”
严鹤笑笑,“陈总,我在门口恰巧遇到了韩先生,一问,可真是巧了,都是来找人的。结果遇到服务员,他说你们在一块,这可更是巧了。对吧,韩先生?”说完,他看向对面的韩洋。
韩洋没有回答,只是露出标准化的微笑,因为带着墨镜和帽子,余游也不知道韩洋究竟是什么想法。他把视线移到陈怀远身上,发现对方仍旧笑着看向自己和严鹤,没有分一个眼神给韩洋,连站在一起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直到此刻,余游才真正明白,陈怀远和韩洋的婚姻岌岌可危。
等他回神时,才察觉现在的气氛有些尴尬,大家都不说话站在这。加上剩下三人长相出色,越来越多人的目光聚集到他们这里,余游不得不开口打破有些僵硬的局面。
他抬头问严鹤,“你们吃好了?”
严鹤点头,接着说,“我们等下准备去郑元风新开的酒吧,你去吗?”
趁着严鹤的手劲变小,他抽出手放进自己的口袋,摇摇头,“我不去了,明天还有公开课,我想回去备课。”
或许早已预料到余游的答案,严鹤也没有劝说,只是对他说,“那我给你打个车。”
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韩洋却说道,“我们恰好也要回去,余游和我们一起吧?”
明明是韩洋问的,余游却下意识朝陈怀远望去。陈怀远看到余游投向他的目光,拿起桌上的手机,“走吧,余游就和我们一起回去。”
既然对方好心提出,并且都是同一层的邻居,严鹤也不好拒绝,他问余游,“你就和陈总他们回去,可以吗?”
余游点点头,“那我先走了,你等下少喝点酒。”虽然知道严鹤不会听他的,但已经习惯了说这句话,意识到这点,余游感觉大脑被狠狠撞击了一下,产生了疼痛,似乎在提醒他,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严鹤没有送他下去,他走到包厢就进去了,余游则默默跟在韩洋和陈怀远身后。
等上了车,韩洋才取下帽子和眼镜,余游坐在后排,看不清楚韩洋的样子,但是多次在电梯间的偶遇还是能够让他此时把对方的长相印刻在脑海,毕竟长得好看的人是让人很难忘记的,每次都会让人加深印象。
或许怕余游尴尬,陈怀远上车就把音乐打开了,而韩洋调整了一下座椅就靠在上面开始睡觉,就在余游以为对方已经睡着的时候,韩洋突然开口,“等下我回去检查吃吃的作业。”
余游和陈怀远都同时看向韩洋,但韩洋不在乎余游,也未曾注意他,他只是看向陈怀远,等待着他的回答。
陈怀远沉默了几秒,用手指敲了几下方向盘,然后把视线移到前方,“不用,孩子今天放假,我送去我妈那里了。”
“那我们今天一起做蛋糕吧。”
余游听着这话有些奇怪,他察觉到今天的韩洋有些不对劲。
陈怀远这次没有看向韩洋,而是盯着后视镜看向后排有些苦恼的余游,眼神意味深长,“明天上午就可以拿证了,我问了你经纪人,你明天没事。”
韩洋听到后突然大吼,用力拍打车门,“停车!”
余游还处在震惊中,毕竟陈怀远话里的意思就是两人明天就要领离婚证了,现在他又被韩洋吓了一跳,他觉得自己今天就不该上这辆车。
陈怀远冷静的把车开到路边,然后解了锁,韩洋拿起帽子和眼镜头也不回的下了车。余游想下去劝劝,但等他尝试打开车门的时候,发现陈怀远已经把车门锁了,他有些着急地喊道,“陈先生……”
陈怀远打了一把方向盘,把车开回主路,“让你见笑了,抱歉。”
余游还能说什么,人家不愿意他插手,他还能怎们办,他只得回复,“是我打扰了。”
剩下的路程两人都没有说话,余游逃避般玩着手机,陈怀远倒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开着车。但是他们的房子在市中心,越靠近家就越拥堵,余游多次提出想搬家,都被严鹤找话题岔开了,每次上下班的通勤都是让余游痛苦的事情。
现在他和陈怀远两人正堵在一个路口,他正想问问严鹤在干嘛,手机突然收到了郑元风发来的消息,两人的微信加了三年都没有互动,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严鹤有事吗?
等他打开对话框,看到对方发来的图片,余游觉得自己的手在颤抖,脑子也在发胀。图片里正是今天的严鹤,刚刚才和他分开的严鹤穿着他买的羽绒服,站在路边和一个男人在亲吻,那个男人他一眼就认了出来,是严鹤在国外的前男友。余游脑子里的疑问太多了,他不明白明明在国外的人怎么回来了,还和严鹤重新联系上。
严鹤和对方亲吻的样子看着是明显动情了,他清楚明白,严鹤今天没有喝醉,所以,他是在清醒的状态背叛了他们的婚姻。
这对余游来说疑是更加沉重的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