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挽魂呼吸一窒,总感觉自己被某种超会撒娇又天然呆的小土狗给黏上了。
但是……
谢小少爷不由自主的笑起来:“当然可以。”
其实说开了和没说开似乎都是一样的。
他们依然腻在一起。
楚辞生照样会日日清早看着谢挽魂练剑,偶尔还还兴之所起,脱了大氅与他比试一番。
等谢挽魂在书房温书时,楚辞生便也埋头雕刻着他手里那只簪子。
谢挽魂笑过楚辞生:“只似形而不似神,白浪费一片好的料子。”
看惯了奇珍玉器的谢小少爷自然能看出这只簪子的手法太过生涩了,他嘴里说着嫌弃,实则却很是放在心上。
因为楚辞生说过,这只梅花簪子是给他雕刻的。
对什么都挑剔得很的谢小少爷将簪子珍重放在了盒子里,他本来想放在高阁之上珍藏起来,最终还是不舍,喜欢得日日放在床头把玩。
楚辞生刻完了梅花簪子,又开始学会刻桃花簪子了。
正好,现在冬去春来,谢家的桃花园里灼灼桃花,分外夺目生娇。
谢挽魂唇角忍不住翘起,嗓音很傲娇,却隐隐透着股甜蜜味儿:“你不会又要雕刻一只丑簪子给我吧?这么丑的簪子,放在我仓库都嫌占了地方。”
楚辞生是个老实的,他羞涩的笑了笑,还主动向小少爷展现自己手里没有完成的簪子:“这只是不是更漂亮些?”
谢挽魂一看,虽然还是那点儿毛病,但足以见得雕刻之人用心,小少爷心里极甜:“是有漂亮那么一丢丢吧。”
“那就太好了。”小土狗眼睛发亮,又慢慢露出羞涩的神情。
“这是我给以后妻子雕刻的,希望她以后不要嫌弃才好。”
谢挽魂唇边的笑意僵住了。
小少爷很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好像现在已经没有理由去反驳他了,谢挽魂抿了抿唇,拂袖而去。
徒留茫然的楚辞生眨了眨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好端端的,谢挽魂又生气了。
是嫌弃自己的东西占地方了吗,可是……他都说了不是雕刻给他的啊。
思索未果,楚辞生又照着今天新折的桃枝开始认真雕刻起来。
等第二日楚辞生打算再去桃园折一枝花照着雕刻的时候,却大惊失色,发现昨日还开得好好的桃花树都被砍了。
家丁愁眉苦脸解释道:“这还昨天小少爷吩咐的。”
家丁说罢,还悄悄抬头看了一眼楚公子。
实际上,有一句话他没有告诉楚少爷。小少爷还说了,要是再让楚公子手里出现一支桃花,他们就可以去提头来见了。
谢挽魂也是难受了好久,才慢慢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开始吃味楚辞生给另一个人雕刻簪子了。
只需要想到以后会有另一个女人呆在楚辞生身边,小土狗会天天陪着她,哄着她笑,还会给她雕刻四季的花……
谢挽魂便忍不住心里一抽一抽的疼,他眼眶发酸,觉得那个莫须有的女人都面目可憎起来。
楚辞生根本不通情爱,哪能知道小少爷这是吃醋了呢。
谢挽魂依然日日练剑,楚辞生依然陪着他。
仿佛那件不愉快的事根本没有发生过。
不过谢挽魂眼里是见不得桃花了,就连谢绮罗穿了件桃花纹绣的罗裙,都在哥哥阴郁的目光里连忙去换了。
谢挽魂想到了家里最近在置办成亲的物件。
他虽然和楚辞生讲清楚了,可是不知出于什么心思,并没有对父母明说,现在婚期将近,谢家也在开始准备起来了。
谢挽魂表面上对这件事忌讳,因此其他人也不敢在他面前提,可是小少爷偶尔会在妹妹桌案上看见账本册子,总是忍不住悄悄上去翻两页,然后又满面绯红的放下。
谢挽魂已经习惯等着楚辞生在晨光微熹时前来,然后看着自己练剑,再一起用膳。
结果,今日来的人不是楚辞生,是瑟瑟发抖的谢绮罗。
“你怎么来了?”谢挽魂脸上温情冷了下去,“他人呢?”
谢绮罗抖得更凶了,旁人不懂哥哥的心思,她还不懂吗?
谢挽魂知道了是要炸的——
“应该在……在金雀阁。”
这事还得怪谢绮罗。
金雀楼是京城最大能肆意玩乐的地方,其实不仅男子能进,女子也是能的。
几个名门出生的小姑娘都好奇,于是纷纷撒娇卖泼拉着自己哥哥们去壮胆,正好可以聚一聚。
谢绮罗有哥哥,但是若让谢挽魂知道这件事,莫说去玩乐了,谢绮罗不脱层皮都算好的。
于是小姑娘找上了楚辞生。
没毛病,哥夫也是哥哥嘛。
结果,谢绮罗她们不能夜不归宿,于是早早的回家了,而楚辞生被几个喝酒上头的公子哥给死命拽住,还说着什么,不留下不是男人之类的话。
现在楚辞生估计还呆在金雀阁呢。
听罢,谢挽魂这次没有摔剑了,他面表情提着剑,纵马就要往金雀楼驰去。
要是楚辞生真的和楼里的小娘子睡了,谢挽魂咬牙切齿,自己一定要把这些见鬼的花楼通通烧干净!
好在还没有到金雀阁,谢挽魂便瞧见了一群醉意朦胧的公子哥在卖油饼的老人家摊位前,排排蹲着,啃油饼吃。
楚辞生平日甚少喝酒,可他被着一群公子哥灌得不少,青年眼尾浸着一汪水意,看着纵马而来的谢挽魂,叫的特别大声:“娘子!娘——子——!”
原本含盛怒来捉奸的谢挽魂,睁大眼睛,内心什么气都突然散了。
最后是谢挽魂付了油饼钱,让身后跟来的家丁照看好那群烂醉的贵公子,便搂着楚辞生的腰将他薅上马离去。
某个醉眼朦胧的公子哥砸舌:“嘶,怪不得楚兄不敢宿在楼中,他家婆娘贼凶了!”
一群小厮恨不得没长耳朵,什么都听不见。
楚辞生是大婚前天才知道自己要结婚的。
小土狗满目茫然,被喜娘亲友推搡着同谢挽魂拜了天地,成了亲。
婚房里烛影摇曳。
楚辞生倒是一身正气,小土狗已经学会了男女交合才是正道。
他单是以为谢挽魂迫于父母之命才嫁给自己的,还温声安慰好友:“我知道委屈了你,莫怕,我今天睡在外间榻上,你安安心心去睡吧。”
说罢楚辞生就要抽身离去。
谢挽魂美的不可方物的脸蛋一片茫然,随即立马黑了脸。
他揪住楚辞生的腰带往床上掼,自己则是跨坐在男人腰腹上,咬牙切齿:“新婚之夜,你还想去哪儿睡?”
小土狗呜呜咽咽被伺候了个爽。
虽然楚辞生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只要一提以后绝对会找个机会结束这段误姻缘,让他俩以后都能娶个好女子……话还没说完,他白富美的小夫人立马就能黑了脸。
可是……这些不是谢挽魂教的吗?
真苦恼啊。
楚辞生默默的想到,然后又被伺候了个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