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妈姓萧,草字头的萧,名字叫做倾城。”
黑漆漆的茅舍之内,杨按熊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
“年轻的时候,我在海城打工,认识了你妈妈,还有白空。那时,因为有一膀子力气,我在码头当装卸工,白空是调度员,负责计时计件。白空人很好,从不克扣人工,我俩脾气相投,很快就成了好哥们儿,虽然没有插香,但好得就像结拜兄弟一样。
“下了工没事,我俩喜欢到大排档去喝上几杯。你妈妈倾城就在一家排档当服务员。倾城很漂亮,我第一眼就喜欢上她。后来才知道,白空也是。
“有一天,几个客人喝醉了,竟然调戏倾城。我和白空出手教训了那几个小子。从那天起,我们三个就成了好朋友。
“我们有时间就一起到海边,有时跑到停靠的货轮上,坐在船舷边看海。我和白空都喜欢倾城,但都不好意思表白。
“我现在很后悔,如果早点表白,不管倾城选择我还是白空,都不会有后面的事情发生。”
杨按熊顿了顿。他似乎不想回忆接下来的一段痛苦往事,但片刻之后,他还是继续讲了下去。
“排挡下班晚。一天晚上,倾城下班回家,路上又遇到那几个醉汉,被他们拖上车,拉到一个废弃的仓库......过了三天,警察才找到她。”
他的声音充满愤怒和悲伤。杨二郎也紧咬牙关,怒火在心头燃烧。
“因为受到严重的刺激,倾城精神恍惚,出现了分裂的迹象。是留学回来的专家詹福海治好了她。”
詹福海这个名字,杨二郎熟悉得很。这是全国首屈一指的心理学家、精神卫生专家,更是全国首富、收藏家、慈善家,名下产业涵盖地产、金融、贸易,甚至科研领域和加工实业,几乎所不包。
杨二郎自小顽皮,本来不关心这些名人轶事,但詹福海和自家的天福客栈可是有大大的联系。
打二郎记事时起,就记得每年清明,詹福海都会返乡祭祖,登积翠山参拜庙堂,下山后就下榻在自家的天福客栈。
詹福海排场很大,每次来都大排阵仗,保镖成群、豪车成列,还有直升飞机。他每次进山,旅游部门都会提前封闭景区,偌大个积翠山除了寺庙僧侣,就只有詹福海浩浩荡荡的一行人。
他到聚贤镇,整个镇里都拉起横幅欢迎,各级官员和有名商贾蜂拥而至,争相和詹福海握手留念。
但进了天福客栈,詹福海的保镖就把守院门,谁也不能进,只有杨家人和白空在里面陪同。
杨二郎爱看热闹,但不爱被关在院里,所以每年他都混在外面人堆里,并不在家。晚上就到隔壁翠花姐家借宿。
杨按熊既然从小就不管他,自然也没有别人出来找他,知道他在外面野惯了,三天两夜不着家早就是家常便饭。可能是他不在更好,不会在客栈里捣乱。
杨二郎见过詹福海几次,但近距离接触就只有一次。
那次,詹福海在客栈门口看见二郎,杨按熊介绍说这是自己的二儿子。詹福海满脸慈祥的笑容,弯下腰要拍拍二郎的头。
正流着鼻涕的杨二郎吸溜一下,一转身就跑没影儿了。
不知为何,虽然詹福海笑得亲切,杨二郎却不喜欢他,心里有种害怕的感觉。
“熊孩子穷命,上不了台面儿!”这是围观群众给二郎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