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颖似是没听见,不知怎么忽地轻嘲了一下。
护士看见温颖那奇怪的笑容,也没有再多言。
拿到入院单,温颖签好所有信息,安安的姓名,出生年月,血型都已填好,她在家属一栏填上自己的名字。
温颖昏头涨脑,脚步趔趄,捏着入院单的复印件往回走。
膝盖处传来丝丝疼痛,她“嘶”的抽了口凉气,捂着额头,手指摁在太阳穴上。
她的眼睛有些失焦,脚下越发的沉,疼痛麻痹接踵而来,她寻到一处座椅,扶着墙壁坐了下来。
温颖泫然欲泣,却发现眼睛干涩,眼泪也镶在了眼眶,这五年来她从未流过泪,一滴都没有,大概泪腺已经失去功能。
她扯一扯嘴角。
眼角余光发现一抹高大的身影,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往走廊拐角走去
男人背影挺拔,宽肩窄腰,气质冷肃,温颖恍惚睁开眼,望着面前朦胧人影。
像是幻觉。
她朦胧着眼,看着那身影越走越远,慢慢的,她兀自轻笑,嘲弄地摇了摇头。
头顶的灯异常刺眼,但紧随而来的一片黑暗,迅速笼罩住她……
温颖再醒来时已经躺在了急救室,腿部的伤口已经清理,但周围没有人。
她坐起来,晃了晃脑袋。
果然是幻觉。
第二天,把安安接回家,她向公司请了半天假,按着迟菲琳给她的名片联络上她的经纪人,去银行,将她垫付的费用全部打到她的账户上。
又回家洗了个澡,换身衣服,下午上班。
这两年就业环境不太好,公司几次被迫裁员减薪,温颖不想那么快就失业,她还有家要养。
忙碌但是风平浪静地过了几天,直到温颖接到一通陌生的电话。
对方直截了当:“您好,我是聂氏集团聂宇铮的助理高陵,想找您谈谈关于您儿子的事。”
聂宇铮?
温颖的心一寸寸变冷,终究还是让他发现了安安的存在。
“嘀——”
公交车到站声猛地掐断温颖的思绪,她揉一揉紧绷的太阳穴,离开座位下了车。
时间回转过来,聂宇铮关闭电脑,偏头望一眼窗外。
他收回目光,抬手捏了捏眉心,说:“老陈,去接小少爷。”
温颖到学校接安安放学时,却被老师告知孩子已经被人接走。
能让孩子乖乖跟着走的,还能有谁?
她手头有高陵的号码,拨过去。
安安果真是聂宇铮带走的。
“你们什么意思?法庭最终判决还没有下来,他现在连探视权都没有!”温颖此时正在气头上,说话的口气也咄咄逼人。
高陵在那头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