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丝毫不惧,像是看一个小丑一样笑出了声。
“你还不明白吗?警方的消息就是我送去的啊,你还不快跑?想来白江波的尸体已经快挖出来了吧。”
“n!”徐江怒骂一声,抄着酒瓶的手僵在半空,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猛地转身摔门而出。
我看着门外那群被徐江吓坏的少年,招了招手让他们都进来,然后看着小熊发来的好几大段信息开始读:
“我觉得都不太行,最左边那个太瘦了,摸起来手感不好,左边第二个有些太黑了,灯一关都找不着人,左边第三个腹肌太明显了,硌手,第四个嘴唇太薄,没福气,第五个…”
我一边读着一边笑,读了老半天才读完,怎么能编出这么多理由,都快说服我了。
我抬头看着那群低着头不说话的少年,笑着说:“看来我家那位不喜欢你们呢,还是回去吧。哦对了,精神损失费在箱子里,你们自己拿吧。”
我笑着走了出去,徐江着急跑路没带走的箱子也没拿,多了的就当结饭钱了,反正是徐江请的,我可没亏。
陈泰那边很快给我发了消息,说想再约我见一次。
我很爽快地答应了,喊上小熊让他穿上定制的西服一起去见陈泰。
第一次穿西服的小熊有些不适应,走路有些束手束脚的,我亲自教他仪态,总算是给他那种憨样掰了回来。
不得不说小熊还是很适合穿戗驳领的西装的,看起来精神不少,人也看着自信些。
陈泰见到高启强也不意外,徐江都能查到的事他自然不可能查不到。
这次他看起来热情了些,还主动给我和小熊都倒了杯茶,陈皮茶,味道还不。
总算是宾主尽欢,至少明面上如此,合作的事情谈的很顺利,高启强也得了许可,称陈泰一声泰叔,陈泰看起来也对高启强很满意,满面笑容。
这边的事务总算是处理完了,我刚想坐下休息就接到消息京城的事有结果了,需要我回去一趟,有些手续必须要我本人亲自办理。我有些奈地赶回了京城,但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我回去的这几天京海出了事。
说是上面领导给那个安欣因为找到白江波的尸体开表彰大会,结果中途出了事
——徐江死了。
我不得不思考为什么这么巧合,刚好就在我离开京海的这几天发生,很快我就意识到徐江应该还巴结过别的人,这人地位应该还不低,甚至这人顶上还有京城的人。
我之前居然漏掉了这点,我思索着徐江上面那人的身份,越想越觉得京海的水似乎比想像中要深一些,不由得有些担心所以处理完京城的手续就快马加鞭地回了京海。
等我连夜赶到京海时天已经黑了,冬天的夜总是来地格外的早,很多事都只能明天再做了。
我有些疲惫地回了家,因为烦人的苍蝇已经没了,我又住回了之前那套宅子,虽然也有些冷清,但比另一套好些。
我没有开灯,漆黑的屋子里特别安静,我躺在沙发上觉得有些冷。
“叮咚——”突然门铃响了,我不情不愿地爬起来去开门,看见路灯下小熊提着袋子搓着手哈着气,站在门口。
我疑惑地打开门,看见小熊低着的脑袋突然抬起,露出惊愕的神情,而后笑了起来,笑地眼睛亮亮的,眼角弯弯地眯成一条缝,把手里的袋子往上提了提,问道:“吃晚饭吗?”
还真别说,中午在飞机上,午饭只是草草了事,又因为京海没有机场,一路上做车过来,也没吃上什么。此时虽然还没到晚饭时间我却也有点饿了,侧身开了灯,让小熊进来。
不过我有些疑惑,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的。”
他熟门熟路地进了厨房系上围裙道:“我猜的。”
我自然是不信的,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每晚这个点都会拎着菜过来。一想到他刚刚突然亮起的眼睛我心里有些愧疚,但又有些暖暖的,不自觉地感觉屋内暖和了些,好像这常年空荡的宅子里也有了人味儿。
“呀,这个花怎么枯了。”高启强指着餐桌边枯萎的向日葵问我。
“嗯,这些天没打理。”我瞥了一眼,并不意外。
“你送我的还开的好好的,要不我把它们放到这儿来。”小熊得意地说到,像是在跟我炫耀。
“好啊。”我笑了,既然他喜欢那就放这儿吧。
我看着他熟练地洗了花瓶,从拎来的塑料袋里拿出菜开始做饭,放心地躺到沙发上闭目养神,耳边传来叮叮当当的做饭声。我久违地放松下来,就着沙发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
“…?”感觉有什么东西蹭了我一下,我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看见小熊正蹲在沙发边上撑着脑袋看着我。
“唔,不好意思,睡着了。”我摸摸睡得有些杂乱的头发坐了起来。
“没事,你要不再睡会儿。”高启强问道。
“好香啊,我饿了。”我嗅了嗅空气中的菜香,径直走向了餐桌。
“等等,菜凉了,我再去热一下。”高启强抢先一步走了过去,把有些凉的饭菜塞进了微波炉,有些歉意地跟我解释:“马上好。”
“嗯。”我笑了笑,拉开椅子等在了餐桌边。
“叮——”微波炉响起提示声,高启强端出菜,重新放到了桌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反复热了一下可能没刚出锅时好吃了。”
“没事。”我不以为意,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期待,拿着筷子夹肉。
嗯,不一样,好像比上次的猪脚面好吃。我抿着嘴细细品尝着,嘴里的温度像是能扩散的全身,暖洋洋的。
“好吃。”我含着筷子冲着有些忐忑的小熊仰头笑到。
“诶,爱吃就行。”像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似的,他憨笑着低下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吃饱喝足我有些懒洋洋地坐在餐桌边,很满意这顿晚餐,开口道:“徐江死了,你不用担心。他手下的人我会处理,不会牵连到你。”
“嗯,我知道。”高启强说到。
我瞬间意识到什么,可能徐江的死可能不单单是上头的人想灭口,小熊应该也掺和了一脚,至少徐江死的时候他在现场,不然这么短的时间,这种内部消息他不可能知道。
而且…我的线人以及警方竟然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我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他像是心虚一样,红着脸不敢看我。
“所以…你找我干嘛?”我有些疑惑,既然他都解决了,那他来给我做饭干嘛?不是来找我要定心丸的吗?
“我…”他突然犹豫了,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一时间想到了很多,难不成是他事没做干净想让我给他兜底?还是说他还想要些什么好处?
“这个,还你。”他扭捏了一会儿突然掏出一个袋子,推到我面前。
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是上次的嫖资。我皱了皱眉,这是解决完事情不想干了?明明都走到这一步了,还想下我的贼船?
“不要钱的,以后…以后也,不要钱…”他像是鼓足了勇气突然开口,越说越没底气,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最后几个字几乎微不可闻。
“啊?”我千算万算没想到他会说出这句话,我精明的脑袋瓜像是卡住了一样一时没反应过来。
“那种事…不要钱…”他以为我没听见,红着脸又说了一遍。
“?”我有些懵,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见我没反应,突然像豁出去了一样猛地闭上眼,张了张嘴:
“我——我…我喜、喜…”
他涨红了脸,嘴巴不受控制地张合着,但喉咙又像是卡了壳,结结巴巴地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本来快反应过来的脑子突然又像被飞驰而来的直球火车撞了个正着,又宕机了。
我肏过很多男人,也有人跟我表达过喜欢,不过大多轻佻,话里话外都没有真心。作为财阀家的千金,我自小就不缺廉价的爱,但我向来知道他们爱的不过是我的财,我的权。
我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拒绝了我的钱,磕磕巴巴地在我面前说喜欢。我那颗晦暗又冰冷的心脏像是被塞进了一颗暖玉,突兀地撞了进来,但却不痛,柔和又温暖。
高启强红着脸不敢看女人,长时间的寂静让他狂跳的心悄然冷却,咬着下唇的嘴有些苍白,膝盖上用力攥着拳的手关节用力地有些泛白。
果然…她那样的人,怎么会看上我呢,我不过是他众多“男友”中最普通的一个罢了…
“今晚也不用钱吗?”
安静的空间突然响起了女人不太平静的声音,打断了高启强逐渐消沉的思绪。
“啊?”高启强像是突然回了神,有些呆呆地抬起头看向女人。
“想反悔?”我突然有种从未有过的特别强烈的占有欲,一想到他想反悔的可能性,有些阴暗的想法就止不住地冒出来,猛地凑近呆滞的男人捏着他的下巴眼神晦暗不明地盯着他看。
“啊,啊不,我,我去洗澡。”高启强突然回了神,看着女人认真的表情脸唰地就红了,眼神飘忽地就想逃。
“唔…”
我看出他想跑,但我哪能入他所愿,撑着桌子捏着他的下巴强行吻了上去,撕咬着他的下唇,将他的一切借口都堵在了嘴里。
屋内很安静,只能听见唇齿纠缠间作响的水声。谁都没睁眼,也没人停止,时间像是被限地延长了。
屋外突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雨声传进两人的耳中,他们不闻不问,相拥在连绵的雨夜,相吻在风雨的家中,这一刻好似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