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明,篱笆做的如何了?”
李子泊明白过来师父应该是在说符文法阵布置的如何了,只是不知道是用来干嘛的,大致想一下应该是作防御作用。
二师兄喝了一口热汤,脸上稍微缓和一点,
“晚上又去砍了些紫竹,还未处理,今天把东边这列布置好了,如果没其他事干扰的话,估摸着再有三四天可以完成。”
老道端起小木碗吹了吹,
“好。”
大师兄也不怕烫一口直接连蘑菇带汤闷了进肚皮,看得李子泊心惊,
“最近我听老王说锦州城里慕名而来的游人不少,凤阳、夕云、锦州三城相互毗连,三位一体,槐山也算城域内不多的景点,再过不久就到了云山看雾的时候,免不了有人来登高望远,吟诗郊游啊。”
“来便来了,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各顾各的,咱们就守着这一亩三分地。怀着好心来的,咱们也热情招待,怀着恶意的,那也不怕,拿着笤帚赶出去。”
大师兄认同地点了点头,抿了抿浓汤,
“师父,那处小山池污浊的很,好像没有新水了,我明天去看看怎么回事,估计是山上掉了块大石头下来,把泉眼堵住了。”
“好,那处小池是就势流到山脚,也算是一处好水源,尽快解决免得没有水落下去了。”
李子泊听到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他也不懂这附近的山势水势,风土人情,就闷头吃菌子喝汤。
对面坐的李顺把手里可怜的一小点菌汤喝了,拿起自己的碗筷退了出去,李子泊才注意到他几乎就吃了手掌厚度的汤和两三块蘑菇,吃饭期间一声不吭,也没人跟他说一句话,就连端着碗出去,也没人问一句。
就像是没有这个人一样。
李子泊也往嘴里刨了两口蘑菇,只吃得到盐的味道,但饿了吃起来也不挑剔,主要这是自己下的调料。
干了手里这碗,师父又推过来一碗燕窝李子泊没敢吃,他知道大师兄应该不会说什么,但是实在怕二师兄的白眼。
而且内心始终有所防备,虽然说在梦里不该计较这么多,但是总觉得怪异,天底下没有白来的午餐,这个道人还是太殷勤了一点。
“吃好了?”清虚道人一笑起来,脸上就仿佛被凿得千疮百孔的,全是明沟暗渠。
“吃好了师父,这碗燕窝您自己趁热吃了吧,现在正是恢复身体的时候。”
清虚没说话,轻轻端起来推到玄明的旁边,后者愣了一下,摆了摆手。
老道仿佛知道这个结果一样,立刻又挪了回来,自己咕咚咕咚开始喝,玄明看出道人的狡黠,哭笑不得。
吃完饭没多久,几个人就歇息了,李子泊发现这里晚上几乎没有什么活动,他就借着那盏烛火,翻了翻今天学的烈阳拳招式,也顺便把后面的两式也看了看,白天时候大师兄给自己详细翻译过,正好趁着没忘加深下印象。
一盏烛火下人影绰绰,洞壁昏黄,颇有几分黄卷微灯,暗室苦学的意蕴。
反复琢磨了几下,发现这正常的招数和以前的误示范确实大有不同,能感觉得到气在周身的流通方向不一样,具体是怎么个不一样法,他也说不上来,兴许是现在还不能清晰地感觉到天地灵气?
合上书页后,他才从洞壁的影子中看到,挑灯夜读的人并不止自己一个。
他压低了声音,生怕把刚入睡的几人吵醒了,
“三师兄,三...师兄。”
对方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没搭理他,把小册子和兔毫收了起来,背对他躺了下去。
李子泊轻叹了一声,走过去推了推他的肩膀。
“睡着了。”李顺怄气的稚嫩嗓音让李子泊有些哑然失笑。
“三师兄,别气了,你看这是什么?”
对面没动静,李子泊就把自己吃饭时候偷偷用紫竹包的一小截竹筒饭塞过去,放在他脑袋侧面。
他立刻听到了猛吸鼻子的声音。
“你也会做竹筒饭?”他一下坐了起来,提着竹筒的两端,眼神一下亮了起来。
“嘿嘿,尝尝。”李子泊有些得意,他以前过年时候总是会约上三五好友去林子里砍些竹子,往里面包一些蔬菜和饭团,火候掌握到位,饭粒饱满,调味又恰到好处,竹香馥郁,极为讨喜。
刚好在这里他能就地取材,不过他也没声张,只是偷偷试下效果。等后面多采几种野菜蔬果,那才鲜美,到时候再让几个人都尝尝,也算拿人家功法给返点利。
李顺揭开口子,用筷子往外剜出来,大口吞饭,赞不绝口,仿佛把之前的愁云都冲淡了。
“师弟,你这手艺,拿去开个铺子都够用。”
看他吃得差不多了,李子泊才缓缓开口问道,
“师兄,我不在的这几天,你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对方突然泄气,双手下垂,脸也耷拉了下去,往远离烛光的黑暗里挪了挪,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师弟,我可能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