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冯叔从棋盒中拿起一颗白子,自信满满地落了下去。可没有过几步,就发现局势有些不对劲起来了。
姜梅落心情极为轻松,又从旁边的桌上拿了块瓜吃了起来。
冯叔发现姜梅落的棋并没有落在自己刚刚预测的地方,发现局势有些不对劲。低着头紧盯着棋盘,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对应的手段。眼睛咕噜咕噜转了半天,突然也捂着肚子说:“哎呀,我刚才西瓜也吃多了。我也要去茅房,哪个兄弟代我下完这盘棋?”
此时局势已逐渐明朗,周围的那几个也都看出了形势已经完全倒向黑棋的那一方。
老吴笑道:“别急啊老冯,老徐才去茅坑还没有出来呢,而且我估计一时半会也不会出来,你就在熬上一会儿,把这盘棋下完了。练武这么多年,这几分钟挨不了吗?”
老冯转头看了一圈,见众人都双手抱在胸前,笑盈盈的看着他。知道这盘棋是赖不掉了,回头估计要被老徐取笑了。
奈叹了生气说道:“都是老徐那家伙布局就下成这个样子,给我留了一堆烂摊子,这棋输的也是必然。要是老徐开局有我的水平,也不至于输的这么快。好啦好啦,我认输就是了。”
孔老大哈哈大笑,拍着姜梅落的肩膀说道:“小姜,你果然没让我失望。我早就看出他们几个都是臭棋篓子了。看你这么自信,拿下盘棋肯定就是易如反掌之事。”
姜梅落一脸礼貌的称是。
孔老大转头对着孔老二说道:“快去把老徐找出来,马上就要去吃大餐了。在茅坑里待久了,哪有胃口吃得下?就算不出来,这钱他也是要付的。让他过来好好想想准备吃些什么菜。”
姜梅落正收拾着棋盘,将棋子一颗颗的放入棋盒内,忽然听见背后传来一句熟悉的声音。
“姜兄,你如何也在这里?”
姜梅落转头看去,原来是之前在学堂里的同学,不过比姜梅落早两年就离开了学堂。据说是和家里的叔叔出去做生意去了,没想到今日在此见面了。姜梅落之前话少,所以在学堂里和这个同学只是脸熟,但并未交心。
此人还在学堂里的时候还是一副瘦瘦矮矮的模样,几年不见,身子倒是宽厚了许多,脸上倒是没有长多少肉。因为小时候体弱多病,家里找算命先生给他算过命,说他这辈子,可能多灾多难,容易早夭。父亲希望他此生能够病灾,长寿健康,取名王松鹤,寓意长寿。
他乡遇故知,这倒是算得上是一件喜事。姜梅落放下手中的棋子,向前走了几步,离开他们几个吵吵闹闹的地方。朝王松鹤拱拱手说道:“没想到此处遇上王兄,这倒是一番喜事,却不知王兄怎么也来此地。”
王松鹤颇为熟练地将背上的包袱交给旁边的店小二,让他送至客房去。一边朝着姜梅落走近,也拱拱手说道:“我和叔叔做些生意,我此次前来是拜访一位客商,和他谈谈生意上的事,不知姜兄却为何在此。”
“王兄有所不知,我如今在商行里担任一个账房先生,此次前来是随商队出行,正好路过此地。”
王松鹤看上去有些唏嘘:“当年我是读书读不下去了,功课都做不好。这才被老爹打发过来和叔叔做些生意,姜兄可算是先生的得意弟子之一,每次先生说起你面上都有得色。大家都以为姜兄你会在学问之路越走越远,起码考个秀才举人什么的,或是去更高层次的学府学习。没想到你也去闯荡江湖,却不知先生知道了会有何感想?”
“就是我在半年多前,也没有想到我会出来闯荡。不过也好,先生常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出来走一走,也是受益良多。书中有书中的乐趣,江湖有江湖的风景,换换胃口也不。
王松鹤看见姜梅落身上衣服因为这几日连续奔波,有些衣衫不整。因为长途跋涉,衣裳又不以精致为主,所以略显粗糙。脸上逐渐浮起了一丝傲气。
“姜兄此言差矣。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自小读圣贤书之人,即使从事商业,岂能与市井匹夫混杂在一起。我看姜兄同行之人大都粗俗不堪,姜兄看起来似乎与这些人相处还颇为融洽。古人常赞叹品洁高洁之人出淤泥而不染。我怎看姜兄与他们打成一片,乐于成为淤泥呢。
我虽同样从事商业。但相处之人,莫不是学问高深,家境优越或是门风高尚,文质彬彬知书达理之人。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姜兄与这些人在一起,对弈此等高雅之事也显得低俗。姜兄自甘堕落,待到有一日返乡,先生见了恐怕会黯然伤心吧。”
姜梅落见他身上,衣衫颇为华丽,知道这小子近来过得还是不,心中有些自负起来。想到当年这家伙在课堂上,因为没好好听先生讲课,被喊起来回答问题时唯唯诺诺、低眉顺眼的样子。和如今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相比,不禁感觉有些好笑。
“王兄此言才是差矣,有些人外表粗俗却心地善良,也有人表面斯文,背后却干那禽兽之事,更有人得势便猖狂,妄图折损他人。你如此曲解书上课文的意思,贬低他人。恐怕王兄你回去拜访先生之时,连门都不得入吧。”
王松鹤一时语塞,脸上阴晴不定,冷哼一声。知道自己,读书不行,掰道理是掰不过姜梅落的。整了整自己身上的衣裳,有意意的露出了腰间的玉佩。双手交叉放在腹前,手指上的金戒指很是显眼。
“这恐怕是不会了,再过五六年。我会回乡开上几间店铺,卖一些是乡里没有的稀罕玩意儿。到时候我会准备好整整一车的束脩去拜访,先生哪有不开门的道理?到时候,姜兄你如果在外面没有混出名堂。可以来我店里帮忙,有同窗之谊,我总不会看着你没有饭吃吧。”说着有些抑制不住的笑出了声。
姜梅落正欲反唇相讥,正巧此时乐姨她们三个逛完街,提着大包小包的正从门外走了进来。听到他俩之间的谈话,拉着杨姐姐和叶云英两个走了过来。
姜梅落看见乐姨脸上带着笑容,一副一本正经模样走了过来,心里暗叫不好。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女人指定又打什么坏心思。可此时自己又不好开口,便冷眼看着乐姨要干些什么事。
谁知乐姨径直走到自己身旁,将手中的点心放在身边的桌上。一脸笑意的说道:“妾身几个在外面光顾着看热闹,忘了时间,回来的晚了些,希望相公莫怪。不知这位是相公的什么人,希望相公向妾身几个介绍介绍。”
姜梅落没想到乐姨会来这一出,脑子里有些转不过弯来。面色变了几变,说道:“这是我旧时的同窗。”说了半句就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了。
谁知乐姨大大方方的朝王松鹤施了一礼,眼神又示意身旁两人。杨姐姐也和叶云英也照着她的模样施了一礼,三人一熟媚一高冷一青涩,各有千秋,确实吸人眼眸。
随后乐姨拉着姜梅落的手说道:“妾身几个就不打扰相公与朋友的叙旧了。咱们三个先回屋里,相公可不要冷落我们太久。”随后三人一个接着一个,低着头回到二楼。
王松鹤过了半天才回过神来,说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没想到姜兄出来不久。竟有如此艳遇,同时享受三人之福,胃口真是好啊。”
姜梅落还没从刚才乐姨自做主张演的这台戏中反应过来。随口答道:“不,出来这么久。历练多了胃口是变大了。”
“佩服佩服,姜兄果然是人才,到哪里都是吃香的。刚才小弟我语言多有粗俗,希望姜兄不要放在心上。”说完也回到了楼上。
姜梅落这才反应过来此胃口非彼胃口,姓王的估计是理解了。刚欲解释,人影已经消失在楼梯的转角处了,摸了摸头,有些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