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看热闹的人群中不由得传来惊呼。
别看这管家好像一身肥肉的模样,能被派来做这个买卖,断然是有些武艺傍身的,这白布里的东西,显然是重量远超精铁的存在。
差点出丑的管家一点也不恼怒或者觉得丢了面子,反而一脸欣喜的模样,激动地吩咐身旁的两个护卫将那个买来的宝贝放入一旁马车里的木匣中。
马车车厢外边有个金丝镶成的‘白’字,管家跳上马车,抓着辔头,挥着马鞭亲自驾车而去。
身后一堆护卫催着其他几辆马车拍马跟随,随着街道上尘土和落叶的重新落下,这队人马逐渐失去了踪影。
街道上又热闹了起来。
“宁州白家,啧啧啧,好大的手笔,江湖上混了这么久,还没见过一次性拿出那么厚一沓银票的人。”
“看这样子是买了一大块的材料回去了,听说白家这一代出了几个天赋了不得的人才,这块材料看来是给那几个年轻人打造趁手兵器去了。”
“各家各派都说年轻一代人才辈出,几日后的比武有的看了,看看是哪家在夸大其词,哪家年轻人能够大放光彩。”
“我倒是听说八荒门年青一代中有人将八荒刀诀练到了第六重,方才弱冠之年就有如此成就,闻所未闻,要知道历届门主大多不过练到第八层而已。”
“这年轻人确实厉害,不过比起我说的这一位可能还差上几分。”
“噢?八荒门可是老牌的一流门派,传承久远,是哪个势力的人能得到老兄你的青睐?”
“哈哈,恐怕此人现在已经在城中了。”
“你说的莫非是——”
“不,正是芳菲谷的柳绯烟柳姑娘,兄弟你消息不够灵通啊,柳姑娘七日前已经挑战成功,成为芳菲谷第十三位宫主了。”
“啊?芳菲谷正常只设十二宫,人退位的情况下,要想成为新的宫主,需要一一挑战前十二位宫主,并且获胜半数以上才可以,这可不是说的玩的呀。”
“不,柳姑娘七胜五负,挑战成功,看来踏入宗师境界已经有些时候了,要不然不会有胜算的。”
“那如果有幸见到,要喊柳宗师了,不可失礼了。”
“不不,但柳宗师正值桃李年华,这称呼好像把她喊老了。”
“年轻人成长太快了,是我们老咯。”
姜梅落假装看着店铺里,其实正在一旁听得有趣,听到那两个大叔模样的人说完了听闻,开始唏嘘起年华逝去,岁月不再时,扭头朝着旁边人堆走去。
正看见为首那人说的唾沫横飞,姜梅落找了一处唾沫溅不到的地方当起了听众。
“我敢肯定,那块白布里的是赤乌沉金。”
“你如何这般肯定?”
“我年轻时也在铁匠铺当过学徒,一块铁看一眼就知道有多重,那块布下面如果是铁的话,大概是七八十斤,但从刚才那几个人的架势来看,恐怕得有三百斤。想想也就赤乌沉金能对的上。”
“有道理,据说这赤乌沉金唯有在常年喷发的火山旁边的金矿中才能形成,实属难得,分量更是比纯金还要重上四五分。这么算下来是赤乌沉金不。”
“寻常武人兵器大多追求轻韧利,但白家家传功法讲究势大力沉,和这赤乌沉金正好对得上。”
姜梅落听的津津有味,就和街头巷尾那些岁数不小的妇人喜欢听哪家的小姑娘和哪家的小伙子好上了的故事一样,并且过了好久还能如数家珍一般重新复述一遍。
姜梅落还在心里念叨着赤乌沉金之时,耳朵又被某人揪了。不过这次可学聪明了,脑袋顺着手劲而去,痛感就要小上不少。
“转头一看你又不见了,怎么好的不学还学着听墙角去了是吧。姐姐准备买点东西,你过来看看。”
姜梅落嘴上连声答应心里却不然,三个人逛街走丢了怎么还怪自己的不是。
跟着乐姨来到了一间店铺里面的房间,这屋子里简朴至极,除了一张藤椅就还剩几个板凳,杨姐姐和云英就坐在上面。
藤椅上躺着一个面目并不算和蔼的老头,手上拿着一杆烟斗,深目高颧,须发皆白,指节粗大,一看就是常年从事锻造的双手,面庞隐在烟斗上升起的袅袅白烟后面。
透过屋后的帘子,外面还有一个很大的院子,乒乒乓乓的锤炼之声不绝于耳。
没问姜梅落话,乐姨将其腰间的剑解了下来递上前去。
“庞师傅,请您瞧瞧,这把剑能不能掺些东西,淬炼强化一番。”
老人嘴上叼着烟斗,双手接过鸿毛之后,将剑从剑鞘中拔出两三分就又推了回去。
“不行不行,材质简陋,技艺普通。这把剑最多值十两银子。重新强化一下最少上百两的银子,不如去隔壁店铺再买一把。”
被称为庞师傅的老头子将剑递回去之后,又躺回了椅子上。
“这倒是我疏忽了,多谢庞师傅了。”乐姨接过剑后向老人致谢,礼貌周到。
如果乐姨一改以前嘻嘻哈哈的模样的话,那眼前之人必是才高望重之人,此人也不例外。
一行人从屋内走了出来,叶云英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那老爷爷一句话不说,长得又吓人,我在里面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庞老爷子性格在那些高人之中算不得怪僻了,只是常年独自待在铸剑庐,不喜言谈罢了。”
“那姐姐你又如何认识他的呢?”
“神工坊在各地都有分部,前些年在荆州见过他,我的佩剑就是那时候买的,你看,我的剑上还有一个‘工’字。”
说着将腰间的剑解了下来,姜梅落凑上前去,果然剑身下半部有一个暗红的‘工’字,不知是什么材质,看起来像是镶着一块红色的宝石。
“有了这个就知道是神工坊内的产物了吗?”
“不仅如此,这个小小的‘工’字里面还有文章。”乐姨向众人解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