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美人妈说着“狐狸精”这个词的时候，洛桐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
她趴在桌上捂着口鼻，齐寓正坐在她对面看着笔记本电脑。
他听到喷嚏声，从液晶屏后面探过头看了她一眼，手一伸从书桌里侧的纸巾盒里抽了张纸巾给她。
洛桐不太文雅地用纸巾擦了擦鼻涕。
擦完鼻涕，鼻尖红红的。
齐寓略皱了皱眉：“你不会是感冒了吧？”
他伸出手将洛桐没擦过鼻涕的那只手抓过来，摸了摸她的手心，挺凉的。
“你着凉了。”齐寓肯定地说。
洛桐不以为意：“我身体很好。”
“那就是对书本过敏。”齐寓笑了一笑，她刚才垂着脑袋，两眼都神了。
齐寓将她手里的书拿过来，看了一眼，合起来，问：“这一页讲什么了？”
洛桐翻了个白眼，这书她已经读第二遍了，正要凭着记忆信口胡诌，齐寓挑了挑眉：“想清楚了再说。”
洛桐略略一想，说：“写到，黛西开车撞了汤姆的情妇。”
齐寓淡笑一下，合上那本《了不起的盖茨比，说：“这一页黛西还在和盖茨比吵架，撞车是在后面。”
洛桐想反驳齐寓，一张口，又是一个喷嚏，她忙用纸巾去捂，但鼻涕已经挂出来了，真的很丢脸。
齐寓走远两步，啧啧啧了几声。
“走吧。买药去吧。”齐寓说。
洛桐擤完鼻涕，鼻子嗡嗡的：“睡一觉就好了。”
齐寓抓起椅背上的风衣，说：“我不想被你传染。”
洛桐瘪嘴道：“那晚上分床睡好了。我睡沙发。”
齐寓曲起手指在她脑袋上轻敲一下：“你觉得我会同意？”
“那你这人也够矛盾的。”洛桐斜睨他，“宽以待己，严于律人。”
齐寓不打算跟她辩论，感冒很容易口渴，他怕她再说，水分流失得更快。
下楼后，两人散步走去邻街的药房，齐寓买完了感冒冲剂，又去隔壁的咖啡店买了两杯热美式。
一杯拿出来让洛桐捂着手，这热杯子捧在手心里，洛桐觉得自己还真是有点冷了。
热带一年四季都是绿植，季节的区分不明显，但真的临近十二月，冬天的脚步还是悄悄到来了。
清冷的街道上，人走在上面头一回感到的是凉爽，像深城的秋天。
但洛桐过来的时候是夏天，没什么秋天的衣服可穿。
齐寓一手提着袋子，一手笼着洛桐裸露的胳膊，说：“一定是昨天戏水的时候着的凉。入秋后不能露脚踝。”
洛桐说：“你像从古代穿越来的。张口就是一套老规矩，老道理。”
齐寓淡笑一下：“你喜欢新的？新派的美国人老了关节炎可多哦。而且年轻时不保养，到老了没法看了。”
洛桐不反驳，眼神却是不屑。
她才二十三，同她讲十年后的事，感觉像是一个世纪那么远。
她贫嘴到：“我不信你二十三岁的时候也这么……老气横秋的。”
齐寓淡淡看她一眼：“我那个年龄的时候就懂的很多了。我们家从小对男生的教育可是按照私塾的规矩。白天习武，晚上读书，周末还要请老师傅来教面料和裁缝的知识。”
“这么恐怖的。”洛桐惊呼，“你说得自己像是八旗子弟。”
齐寓抿唇思索片刻：“我爷爷沾点皇家的边。爷爷的姑父是个满清的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