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沉吟,须臾,命道:“没有的事,夜里我书房需要个研墨的,正好派她去了也同我屋里的侍仆同吃。你放心睡觉吧,只顾养好自己的身子。”
神女悦色,巧言:“那替阿苏谢表哥殿下了。”
“睡吧。”
苏柏卿在旁听得一清二楚,可她并不会因此便感激神女,反而觉得又被意间制造出与赫尧川独处的时间,心里苦涩、悲愤到极点!
现下只望着那是赫尧川哄骗神女的行径,却不料想——“可听见?”赫尧川朝她问道。
“是。”
赫尧川步履款款踏出宫殿,其余人都皆跪拜送至,唯独苏柏卿目送着他远去的背影。这一刻她眼眸中倒映着的身影却是如此的陌生,她已经不敢想象此前与他度过的那四年到底是真是假。
四年里她同他有过哀怨、小气杂恨、小打小闹。也有很多差点就让她心动的瞬间,这些朝朝暮暮如今看来恰是幻虚一空罢了。
“对我到底是爱还是恨多呢?亦或是从来都是利用和欺骗?”她的脑海中,这一句疑问已经辗转反侧多眠了。
可当下她也不求别的,能活着便就有那一线生机,便可期来日和南泽相聚……
而南泽呢,如今他又是怎样的一番光景?
牧酒肆内,南泽正与人攀谈着……
“你当真要这般做?”
“就这般做,你不必再过问于我了。”南泽有些忿忿不平的言说着。
“我怎么不能再过问了,这事非同小可!我原还想着告诉父亲呢,也是自个不知颠量才觉得先不告知。”陆况看着南泽这般的性子,内心也颇为不平。
南泽拍案叫起,眉间流淌着的都是怒色:“表弟!你要是去告诉舅父,计划就根本行不通!此事你要是敢让他老人家知晓,将来他要打死你了,我也不替你收尸。”
陆况急得直跺脚,肥脸上不断流出汗来,期期艾艾的说着:“好哥哥您可不能这般,要不我还是怕了算了,我真心怕老人家劈了我!”
南泽提上一壶酒就大口喝下,操着一酒气说道:“那你在我这借钱去给绣娘赔她汉子的事情,我可就什么都告诉舅父了,反正都有一死,你自己细细想去吧。”讲完南泽便轻推了他的肩膀,示意他别挡道,而自己一副假意离开的样貌。
撂下这个左右都是一死的问题,倒一时把陆况逼到了死胡同里。
其实细细斟酌倒也明了:不帮南泽的话便会使自己干的那行当给败露,结局终是被父亲打死;可要是同意帮南泽的话,只要事情顺顺利利不仅自己能捞金一把,还能就此消了那事情。
怎么选还是后者为妙。
陆况左思右想先实在的叹了口粗气,捂紧拳头打了自己手心一把,便回过头用肥大的身躯挡住了南泽的去路。
他笑嘻嘻的哄着南泽:“哥哥,好哥哥,表弟我觉得还是您的事情为紧要。毕竟是您和苏姑娘的终身大事啊!秦王那家伙棒打鸳鸯实在是我辈看不惯的勾当,这件事就算你不给我好处,我作为表弟的也会帮的!”
陆况说得那叫一个慷慨激昂,可南泽怎么敢相信他这样一个酒囊饭袋子会不好一分利?
“那好,我先去预备着,三天后的亥时便可出发。”
“好勒,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