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都是自然而然的过渡来的,一点也不显得是施舍或是可怜京墨,总之她心里很是受用,想来这苏木到底是个会做事的。
晌午过后,一场季雨打湿了京墨晾晒的艾草叶,她忙去收拾却还是只能寻回濡湿的草药。
正当她伤心之际,苏木走来提议她要不直接熬煮成汤来供街坊享用,不然也是废了。
这个提议京墨也觉甚好,便一同收拾熬煮起来了,那艾草香气一时飘散四处,似是漫着婀娜的步姿游来。
“这艾草茶我小时就喝过,因为那会族里来了位贵女,我们为她接尘都会先喝上一碗表祝福。”苏木在一旁添着柴火,边同京墨回忆着儿时的一些趣事。
“我们这里也是,不过可不单单是艾草,还有金银花、夏枯草、连翘、蒲公英、穿心莲等等,几十种煮在一起就叫‘百草茶’。”京墨在一旁给药罐里加水,一边回着苏木的话。
“明明没有百种草药却叫‘百草茶’,糊弄人的吧。”
“可不是为糊弄人,是为了起个吓鬼的名字来驱散那些游魂野鬼的,我们是迁新宅迎新人时喝的。”那水雾熏得京墨满脸通红,她却仍然愿意和苏木回忆着之前的一些往事。
“原是如此。”
“苏木,你既然姓苏,那你弟弟为何叫川木通呢?”京墨忽然就想起那日苏木同母亲闲聊时,问起家中情况所道出的一些事情来,只是那会伊母没有追问这个名字的由来。
“你偷听我和师母讲话吧。”苏木朝着京墨蹙蹙眉头,有点小脾气的样子。
京墨不断用勺子搅拌着艾草,用尽了力气也流了好多的汗:“你们又不是在暗地里讲,我当然在明处就能听咯。”
“因为那时候我们是被派去服侍贵女的,所以名字当然也是她取的。不过等我十二岁被派去药斋学习本领时,才知道我和弟弟的名字都是药名,不过也好,与我的人生际遇倒也合乎。”苏木回忆起往事,脸上有的是止都止不住的笑意。
“那你们族里的贵女是懂医学的么?”京墨昂首擦擦脸上的细汗。
苏木连连摆手,憋笑着说:“那是她在来汴州的路上感了伤病,所以那几日都是喝的这几味药来疗养身子的,况且她那时候也不大认字。那,哎,我们那几个被派去伺候贵女的就都是这几味药名了。”
“你家贵女也怪可爱的。”京墨听罢也忍不住笑道。
苏木憨笑了几下,也便复了平静,反却神情有些惆怅的说:“不过在她十七八那年,就被一车舆火急火燎的送回她出生地,此后我们便没再相联络过。”
“那她待你们如何?”
“自然是最好的。”
苏木将一柴火伸进火炕里,又做补充道:“她是个喜怒哀乐言于表的人,从来都没有什么贵女架子的。明明年纪长我却只因为我比她高出个头,就一直唤我‘哥哥’,那声叫唤直让我猝不及防。”
片刻的停缓,京墨潸然道:“许是个好妹妹,你知道她叫什么么?”
“我们做侍仆是不能知晓主子的姓名的,不过有一次她竟悄悄在我耳畔告诉了我她的本名,可我还是给忘了,只知道姓苏。”苏木道。
“苏?”
京墨有所猜忌:“那你平时唤她什么?”
“人人都亲切的称她为——“赛吉公主”。”
“赛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