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澈合上陆虎的报告,想了想,又说,“其实我的建议是,你跟我到元老院去,我们那有全球最好的设备和研究人员,我想尽可能地帮助你。”
“我是上官鸿的朋友和研究伙伴,也是你的兄弟,在联邦,在异国他乡中,你可以信任我。”
陆虎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这可不是我能决定的,空指部、皇室、银翼,哪一个都不会答应这个要求的。”
袁澈叹了口气,“那可真是可惜,你这个病例,我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彻底研究。”
隐藏在眼镜后的袁澈用一种莫名的眼神盯着陆虎,让陆虎浑身发毛。
那也许是一种科学怪人的眼神,如手术刀一样,想把他剖开,仔细研究。
“咳,”陆虎咳嗽了一声来提醒袁澈。
袁澈惊醒了过来,“不好意思,职业习惯。”
“我能理解。”陆虎说,“我碰见有天赋有潜力的苗子时也差不多。”
他回忆了一下邵晋中以前跟他说的话。
“兴奋地想要把他吃了。”
袁澈了然地笑了起来。
“对了,还要跟你道歉。”陆虎说,“十年前我正是中二期,兄弟,有得罪的地方请多包涵啊。”
陆虎指的是当年在苏黎岛的事情。
“其实当时看到你的时候我简直气疯了。”
“我知道。”袁澈说,“你小时候就是了,论电影还是游戏你最讨厌的就是自己人站到对立面的剧情。”
“你真了解我。”
陆虎笑着点头,非常感谢袁澈的理解。
袁澈收起陆虎的报告,将它们都塞进一个文件袋中,“我都能理解,其实我一点都不介意,况且那时候是我技不如人。”
袁澈说,“那件事我不是很在乎的,我知道我们能和解,至于输给你这件事,更是所谓了——怎么说我的本职都是研究员呀。”
陆虎舒了口气,“不管怎么说是我当年造的孽,听说你受了重伤,在床上躺了很久?”
这是上官鸿告诉他的,并且叮嘱他一定要好好道歉。
陆虎其实也蛮后悔的。
“啊。”袁澈似是想起了这档事,忍俊不禁,“的确是,我倒是因祸得福换得了一段长假,休息得相当不。”
“只是另外几名领主可是气得跳脚咯。”袁澈将自己的神色藏在眼镜后,“那种屈辱,他们恨不得能杀了你。”
“嗨,我等着呢。”陆虎充满自信,“杀得了我算他们本事。”
“确实。”袁澈笑,“元老院做了不少针对你的计划呢,我就不掺和了,停止项目,处理不良资产,及时止损,这才符合理性的思维。”
“我应该感谢你的,我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花了不少心思。”陆虎笑眯眯的,“去年在南国大草原猎到的狮子,浸过南国特产的几种香料,有安神静心的效果,你铺在躺椅上效果会非常不。”
上官鸿跟他提过袁澈因为工作繁忙一直休息不好,陆虎估摸着这玩意应该派得上用场。
“你还真是有心了,这么贵重的礼物我真不好意思收啊。”
陆虎毫不在意,“别在意,材料都是我自己的,不值几个钱,是兄弟的话就收下吧。”
袁澈眼镜下的眸光沉了下去。
“好啊,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收下吧。”
“对嘛,好兄弟,你看这天也不早了,我请你吃顿晚饭吧,完了跟我去趟我家,拿那条狮子皮。”
袁澈看他坚持,也就顺着他了。
“那好,我今天有口福了。”袁澈说,“莱茵菜太难吃了,好不容易回趟帝都,当然要吃顿好的。”
陆虎笑,拿出pa开始挑晚上的饭店,品竹轩、牛家小馆、国宾,帝都美食的选择多种多样,绝对可以让食客满载而归。
“包你满意。”
正说着呢,陆虎手中的pa震了下,突然跳出来的通讯遮住了陆虎在查看的菜单。
是邵晋中。
陆虎掀了下嘴角,撂了,这两天不想理这家伙。
“谁啊。”袁澈瞧陆虎这脸色晴转多云的,特别好奇对面的是谁。
“我徒弟。”陆虎说,“冤家。”
袁澈可知道他徒弟,两人在书信闲聊中提到过,又是徒弟又是看上的小情人的,说他漂亮,给他夸得倾国倾城红颜祸水的。
“吵架呢?”
“别,我还没成呢。”陆虎有些尴尬,他在信里吹了一波手到擒来,结果到现在他还在门口打转呢,贼没面子。
“不行啊陆虎,要是你有十年前那锐气,早该拿下了吧?”
陆虎打趣道,“十年前?那脾气谁喜欢?你喜欢啊?我跟你说,强奸是犯法的!”
袁澈哈哈大笑,拍得桌子哐哐响,“我啊,我当然喜欢小时候的你,又纯又可爱,脸嫩得能捏出水,明明才小豆丁大,却一副大人的样子,挡在我们面前,单挑院里那些坏小子。”
“我可喜欢那时候的你了。”袁澈说。
陆虎打了个哆嗦,被袁澈恶心到了,“滚犊子吧你!”
“得嘞,我现在就滚。”
袁澈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准备迎着料峭寒风外出觅食,他今天又是讲座又是给陆虎检查,忙得午饭都没来得及吃,现在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等我。”陆虎又一次撂了邵晋中的通讯,披上外套跟着袁澈往外走。
袁澈却倚在门框上,摘了眼镜望着他。
夜色照在他的脸上,泛着美玉般的光泽,有些勾人。
“怎么着?”陆虎抱胸。
“你真不准备赴你徒弟的约?”袁澈笑着说。
陆虎当着他的面把pa关机,这下清净了。
“天大地大,今天兄弟最大。”陆虎说,“走着,老子今天给你当司机。”
袁澈跟在陆虎身后,一路盯着他。
下楼,上车。
宽阔的脊背遮住了路灯的大半的光,只有陆虎的脖子边透过了些微的亮,色差让观察的人产生了些觉,让他觉得陆虎的脖子是奶白色的。
就像小时候一样。
喇叭声惊醒了袁澈,陆虎已经在驾驶座上就位,袁澈坐在后座上。
“兄弟,中意哪家?”
袁澈收起了自己的回忆,笑着对陆虎说,“国宾。”
“好咧,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