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耐心细致地擦了一遍,然后为许策昭换上干净的睡衣,想了想,并没有把他带回房间,而是让他睡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许策昭不胜酒力,很快便沉入梦乡,他最后的意识是灯光消失了,眼前一片黑暗。
有很轻的脚步声停在他的身边,他的嘴唇传来柔软的触感。
“晚安。”
晚安。
......
身体猛地一抖,许策昭在睡梦中惊醒。
客厅黑暗,他整个身体都已经悬在沙发边缘,再翻个身就会掉下去,许策昭坐起来,在沙发上缓了一会儿,宿醉的痛苦便逐渐在身体里翻滚,从胃部涌上喉咙。
许策昭站起来,冲向楼上的房间,在卫生间里吐得天昏地暗。
吐完后,他拖着沉重的身体倒在床上,大脑昏昏沉沉,混沌不清,他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但他想不起来了,也懒得去想,眼皮变得很重,陷入一片黑暗。
许策昭一觉睡到了第二日早晨,被闹钟吵醒后,他从床上起身,去浴室冲澡。
温热的水流从头顶冲到脸上,淌过锁骨和胸口,滑入腹肌,钻入腿间,许策昭晨勃的性器立在腿间,但因为主人宿醉疲惫而暇照顾它,很快便垂落下去。
“唔......”许策昭按住太阳穴,慢慢想起昨晚的事。
他走之前是不是随手指了一个Oga......回到家门口,然后呢?
许策昭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了,记忆缺失了一块。
洗过澡后,他穿着浴袍下楼,打算先填饱肚子,走到楼梯,闻到厨房传来牛奶和面包的香气。
许策昭的瞳孔紧缩,看向坐在一楼沙发上的人。
晨光正好,自落地窗外倾泻而入,落在沙发上的人的肩膀上、发丝间,听到楼梯上的动静,尤暄放下杂志,朝许策昭看过来。
尤暄看上去很放松,双腿交叠,从许策昭的角度往下看,尤暄穿的家居服领口宽敞,露出一大片嫩白的皮肤,许策昭不自然地移开视线,尤暄发现他,看过去笑着和他道早安。
尤暄叫他“许先生”,客气恭敬,但生疏。许策昭隐约记得尤暄喊他“策昭”,语气比“许先生”温柔百倍。
昨晚原来是尤暄照顾着自己,他却忘得一干二净。
许策昭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边下楼边问:“你什么时候搬进来的,我都不知道。”
“昨天,本想着等你的,但你回来太晚了,就回房睡了。”尤暄跟着站起来,看着许策昭走进厨房,问,“要吃三明治还是羊角包?”
两人清晨的对话很温馨,像一对夫妻。事实上尤暄确实是许策昭法律上的伴侣——新鲜的,一周前开始。
许典的遗书上要求许策昭要成家后才能继承集团许典的股份,黎项借此抓住许策昭把柄,想要让他把集团暂时交给自己代理,专心完成许典的遗愿。但许策昭很清楚公司给了黎项便有来回,恰好尤暄因祖父病重回国,尤家的形势微妙,尤暄的战场在国外,国内孤零零,正需要一股力量支撑。各方权衡之后,两人决定结婚。
不管从哪方面来说,尤暄都是一个完美的结婚对象,除了......他是个Oga。
许策昭作为Apha,却从未与Oga相处过,发情时要么吃药,要么跟Bta在一块,没有过恋人,婚姻对他来说可有可,只是不得已之下才与尤暄缔结婚姻关系,各取所需,就像一个项目签订启动合同一样,婚姻在他们的世界里不等同于爱情。
但尤暄似乎太过投入角色了,许策昭对上他的笑容,呼吸一滞,没好意思拂了他的意:“羊角包吧。”
“好,”尤暄又说,“咖啡机里煮了咖啡,你喝着等我一下就好。”
“......好。”
许策昭走到咖啡机前,提醒自己不要多想。
同在一个屋檐下,正常相处也是必要的,不过是一起共进早餐而......
“策昭,”尤暄在他身后叫他,“麻烦你去冰箱拿一颗西红柿行吗?”
......已。
许策昭握着西红柿,尤暄背对着他,把碍事的长发扎起来,露出细长的脖颈,皮肤白得晃眼,在阳光下发着光。
许策昭把西红柿放到案板上,突然生出一种觉。
他好像跟尤暄结婚很多年了,很熟悉彼此,甚至能随意使唤对方去拿东西,也一点都没感到违和。
可现实是,从尤暄回国到现在,不过半个月而已。
许策昭坐在吧台前喝咖啡,眼神却控制不住地往站在中岛前的人身上瞟,阳台靠着玻璃窗,尤暄动作时手指落在阳光里,左手名指上有东西一闪一闪,许策昭知道,那是一枚戒指。
许策昭垂眼,看向自己手指同样的位置,也有一枚同样款式的戒指,是他跟尤暄的婚戒,很简单的素环,并不像盛鼎集团和尤氏集团联姻听起来那么华丽,从许策昭的饰品里拿出任何一个都比这枚指环华贵。
但这枚指环却将他和尤暄紧紧捆绑在一起,直到他们达成协议上的最终目的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