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许策昭问。
尤暄摇头。
许策昭叹了口气,俯身捏住尤暄下颌,抬起头让他看着面前的窗户,窗户清晰地映出尤暄的模样:“你皱着眉头就是有心事,你不跟我说我会觉得是我做了什么。”
尤暄摇头,椅子转过来,抱住许策昭的腰,把脸靠在他的小腹上。
“你是不是害怕了。”尤暄问,“我已经努力克制自己,但还是失控了。”
积蓄十年的洪水一旦开闸,便是灾难性的毁灭,尤暄眼睁睁看着自己失控,易感期刚过心情本就不稳定,伴侣的一丁点风吹草动都会让他多想。
“我又不怪你。”许策昭这一辈子都没安慰过谁,嘴巴笨得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我就是听到你十年都没有.....让我很惊讶。”
许策昭继续说:“我不想隐瞒你,其实我每次易感期都有床伴,但我跟他们没有联系过,我可以保证。我刚才听到你那样说,想到你那十年易感期都是靠药物,觉得你很辛苦,没有别的了。”
“尤暄,你知道吗,我之前觉得所有人的苦难都跟我关,但是现在你如果说我替你承担了一部分你的失控,帮你度过了这么多年以来的第一次易感期,我会感到很高兴。”
尤暄抬起头,虔诚地看向许策昭:“你怎么这么好?”
许策昭捧着他的脸,觉得尤暄这个样子也很好看,他论是一开始的冷淡疏离还是之后的可靠、又或者是此刻对自己撒娇的样子都让许策昭的内心充盈着满足,他从没有如此期待过今后的生活,只要是尤暄在眼前,他都愿意期待未来:“你是我的谁?我对你不好怎么行?”
尤暄这个时候像小狗,纤长的睫毛垂着,眼睛眯着,一副享受许策昭抚摸的样子,许策昭看着他,若不是身体还没休整好,或许自己会率先把持不住。
自尤暄两前成为荣城商圈有名的新秀,又公开了Apha性别后一炮而红,成了各大报刊的红人,媒体三天两头报道关于尤暄和他的同性伴侣许策昭,数双眼睛都在盯着他们,媒体都在猜想这场商业联姻会以何种借口收场。
但是,一个月后,聚少离多的两个人却在荣江的豪华游轮上举办了他们的结婚纪念日,从他们唯一的特邀媒体发出的照片上来看,尤暄跟许策昭情投意合,宴会全程都走在一起,没有离开过对方。
尤家的纷扰并没有影响尤暄庆祝的心情,从媒体报道上看,他表示自己与尤家是并列的两个圆,尤家内部的纠纷他留给他们个人处理,自己并不会牵扯其中。
其中引起众人艳羡的,是许策昭与尤暄并肩站在游轮甲板上,在烟花炸开时侧过脸与彼此接吻的照片,虽然两个Apha的结合并不是先例,但他们将这样与世俗相违背的感情正大光明地表达出来,对于很多人来说都过于震撼。
也有很多人质疑他们的利益未尽,那场点亮整片荣江的烟花不过是精心策划的电影,有人甚至打赌这场烟花之后不过两年,两人的感情便会破裂。
但是一年又一年,直到他们宣布领养了一个孩子,大家才意识到他们之间或许是真心连结。
但鲜为人知的是,在那场盛大的烟花之后,他们举办了一场很低调的婚礼。
地点在国外,许策昭坚持要在尤暄生活了十年的地方举办婚礼,只邀请了少数的亲人朋友,遗憾的是钱家的纠纷升级,以至于许策昭要好的两个朋友都未能出席。
尤暄问起许策昭为什么一定要在这里举办婚礼时,两人刚与大家喝完酒,回到酒店。
“为什么一定要在这里举办婚礼?”许策昭歪着脑袋想了想。
他捏着下巴的手上,名指戴着尤暄为他买下的婚戒,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因为你在这里的十年留下的记忆都是孤独压抑的,我不希望你每次回忆以前的经历,都有一块灰色的地带,如果在这里举办婚礼,你以后回想起来,这里不只有你独自度过的十年,还会想到这是你和我举办婚礼的地方,可能会好受一点。”
尤暄将许策昭压在床上的时候,许策昭眯着眼,又补了一句:“也想在你记忆里没有我的那一块插上我的名字。”
从那支名为许策昭的旗帜插进地面的那一刻开始,阴霾散去,冻土融化。
那也是他一直追求的春天,如今他真实的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