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响彻整座泰和殿。尚在二十步开外的刘运,瞬间被一阵冲击波震得连退数步,差点坐到了地上。
随后再看,悬停在刘溪头顶上方的那卷字帖,显化出了无数道人的虚像。正是这股神秘的力量,护住了他的肉身。
公孙烬一拳无功,皱了皱眉,却也没再出第二拳。
寻常炼气士,即便有筑基期修为,也很难凭借一己之力布置下阵法结界。更别说,抵挡住一位玄窍境武夫数个时辰的进攻了。
眼前之人的修为显然没那么高,唯一的仰仗便是那卷书帖。
其实公孙境早已于暗中摄拿帖子数次,但都无果。按理说,一个玄窍境武夫的内气,即便是个两百斤的壮汉,都能轻易摄到面前来。可那小小的一副字帖,竟巍然不动,重若万钧。
到了公孙烬这等修为的武夫,神明开窍,已有那心血来潮的本事。知道眼前的字帖非同小可,绝不是自己能够染指的,便欣然放下了。
毕竟他此来的目的,并不是这些。
“刘运小儿,你可知这后昭,毁于何处?你这皇帝,又错在哪里?”
绕过门前的读书人,公孙烬负手而入,一边对刘运说话,一边紧盯着远处的龙椅。
偌大的一座金殿,百官来朝,决万民生死。这等大雅之堂,从来不是他这样的江湖人可以踏足的。
江湖好汉,于士林眼中,不过是草莽罢了。
刘运哪敢拦他?就看着公孙烬一步一步,走到了龙椅胖,坐在了那一国之君的宝座之上。
男人以手肘抵着扶手,以掌拖起下巴,闭眼唱了许久的曲子。刘运也不知道他在唱些什么,只觉得眼前之人,比自己更像个皇帝。
“怎么,见了朕,不跪么?”
半响之后,公孙烬才睁开眼眸,瞳孔之中似有金光四射。
刘运摇摇头,叹道:“士可杀不可辱,何况我是一国之君。”
“可你现在不是了。”男人淡笑着,文质彬彬。
“哼,即便今日后昭国真亡了。我刘运,也只会跪列祖列宗,跪父母师长。你一介江湖草莽,占了这江山又如何?你也好,他诸葛凌风也罢,当真能让老百姓安居乐业?不过是为了满足一己之私,蛊惑百姓罢了。”
“哈哈哈哈,说的好。像,太像了。刘运小儿,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很像你爷爷。当年,他也是这样瞪着我,告诉我一介草莽,一介布衣,登不得大雅之堂。然后呢,他这一国之君,早已白骨生蛆。他的后世子孙,如丧家之犬般站在我面前。你说,到底是我登不得大雅之堂,还是他呢?”
“我爷爷?”刘运眉头紧蹙,已经完全听不明白公孙烬在说些什么了。
“哈哈哈哈,听不明白不要紧,给我跪下磕三个头,出宫去吧。我不杀你,我要让他明白,他的后世子孙,也可以是一介草莽,更可以是一介布衣。”
公孙烬说到这,便站了起来。他要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孩子,仿佛当年的那人,看他一样。
可底下的孩子,终究与他不同。整整过了十息,依然瞪着双眼,望着他。
“不跪?好好好,那我求你跪。”
一声狞笑,公孙烬一步跨至少年身前,往那天灵盖上一拍,少年瞬间七窍流血,跪在了金殿之上。
“这不就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