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涯望她一阵,才缓缓道:“听闻林姑娘与关山世家一名公子关山巍有所过节,可是今日与姑娘交手的却并不是关山巍的侍从,此人林姑娘当真不好奇吗?”
听到关山巍的名字,林箊略有些讶异,极快地与楚月灵交换了一个眼神。
知道林箊开始对自己的话语正视起来,知涯笑意盈盈:“如何?林姑娘现下可是有了兴趣?”
林箊垂眸忖度片刻,却又笑道:“池姑娘所言不假,你带来的消息的确让我有所意动,只是我如今即将被逐出校学,此事也就足轻重了。”
听到她这句话,知涯面色古怪地看了楚月灵一眼,而后大笑起来。
林箊一头雾水,看到楚月灵也莞尔而笑,不禁更加不解。
“月灵?”
见知涯笑声不止,楚月灵便好心地替她解释,“此君,我此行便是来恭贺你的。”
“恭贺?”面露茫然的女子站直了身子,有些着急了,“到底何意?”
知涯止住了笑意,正色道:“恭喜林姑娘于此次入学试炼中拔得头筹。”
林箊愕然,似乎不明所以。
知涯接着道:“山长说林箊此人资质出众,文武兼备,堪称逸群之才,当得魁首之位。还说你身为少年才俊,意气风发,洒脱恣性了些也可理解,夫子一时恼怒说下气话,日后与徐夫子登门赔罪便是。”
林箊惊愕之色难以消散,只觉得话语荒唐,令她难以理解。
她如此悖逆行事,惹夫子恼怒,山长竟然当场驳了夫子颜面,还将她奉为魁首?
楚月灵见她不信模样,也颔首称是。
“池姑娘所言非虚,山长已然宽宥你今日言行,此君不必因此忧心了。”
得到楚月灵确保,林箊才总算信以为真,安下心来了,只是她看楚月灵眸光轻晃,似乎言犹未尽,心中会意,转开了话题。
“既然如此,我自然愿意应承池姑娘的交换,姑娘直言便可。”
知涯满意地一点头:“林姑娘爽快,那我便也直接了当些说与你听。”
话落,她并未当即明言,而是看了一眼身旁那对主仆。
林箊了解她的意思,摇头示意碍:“既然池姑娘知晓关山巍与我之间的矛盾,当也晓得月灵与此事有关,所以她自然也有知悉此事的权利。”
在旁默默跟随的白榆听到此事与小姐相关,当即神色一凛,仔细倾听起来。
“林姑娘所言有理。”知涯望了望周遭,而后低声道:“关山巍不过是关山世家一名旁系末枝,承了个关山家的名头罢了,实际并实权,比关山主家的下人仆从还不如。而今日与林姑娘过招的却是关山主家的一名二等随侍,身份来历皆不简单,你可知道他是哪位贵人的侍从?”
见她还卖起了关子,白榆先不耐烦起来,出言追问:“是谁?”
知涯从善如流道:“你们大约不清楚,世家侍从皆为旁系子弟当中佼佼者,亦或平民当中出众之才,破格选擢至主家当中跟随主家教习学习武艺,而后依其表现分列四等。一等侍从跟随家主及长老,二等侍从护卫公子小姐,三等侍从听命管家掌事,四等侍从则沦为护院马夫。”
林箊略微凝眉,“你的意思是,今日向我下手的那人是听命于关山世家的哪位公子或者小姐?”
“是也不是。”知涯继续故弄玄虚。
林箊眼梢上挑,清明目光直刺向她:“究竟何意?”
似乎被她眼锋剜了一道,玲珑女子神情讪讪,乖顺回答:“那人的确是关山主家一位小姐的随侍,只是他却并不是领了那位小姐的命令来为难林姑娘。”
“日驭此人出身于关山世家一支旁系大族中,只是那支大族因为家道中落,逐渐不成气候,而他于武学一道上略有才干,因此族中主事孤注一掷将他推举至主家,他因为表现尚可便被主家留下来了成为主家侍从。日驭年幼时有一名远房兄弟,与他关系交好,虽经年不见,却也仍有几分交情,那名兄弟就是关山巍。”
白榆越听越糊涂,“以你所言,今天那人不就是关山巍叫来复仇的?”
“是,原本他应当只是被关山巍以交情说动而出手报复的打手,只是今日林姑娘轻松取胜,将他败于马上,事态便要变得复杂些了。”知涯摇头感叹,“啧啧”两声,再看向林箊的目光竟然透出了一分同情。
“因为他是关山主家最为刁蛮娇横的那位小小姐——关山明月的侍从。”
清风拂过,将林箊衣角吹动起来。她抱臂而立,神色有些不解:“那又如何?关山家那位小姐很看重他?会为了他今日被我所伤前来寻我麻烦?”
知涯摇头:“关山明月傲睨万物,眼里从来看不进任何人,她找人麻烦也不需要理由,你打伤了她的侍从,便会被她视为挑衅。”
“果然刁蛮。”林箊语气散漫,神情悠然。
知涯见她动于衷,也不劝她,只是笑眯眯道:“这位小小姐行事向来雷厉风行,想来过不了多久你就能见到她了。”
林箊微微一笑,抱拳以对。
“多谢池姑娘相告,所以池姑娘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