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相互对望了眼，神色淡然。
后面，传来了叶风的嘟囔声：“糙，裤子上洒上豆浆了。”
李东方低头——
悄悄用手，往下拽了下衣襟。
秦明秀伸出舌尖，扫了下嘴角，依旧残留着豆浆的特殊味道。
车子启动。
直奔市区——
王主任的办公室内。
张大明满脸的谄媚，对王主任不住的点头哈腰。
不知道的人，肯定以为王主任就是他亲爹。
其实——
如果王主任能尽快签字，把那一千多万款子，都打在丰收厂的账户上的条件，就是让张大明喊他亲爹，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连喊十八声！
可王主任却满脸的为难：“小张啊，你也知道这笔款子的来历。没有幻影厂的老总、财务章，我是不可能违规，给你签字的。”
“是，是。”
张大明继续点头哈腰：“王主任，您说的在理。问题是，幻影厂的老总，已经不知所踪。但幻影厂从展览会上，接的那三千辆山地订单，却必须得交付给外商啊。”
“如果不能如期，交付给外商。幻影厂不但得把两百万外汇退回去，还得支付巨额违约金。”
“这样一来，就等于给咱们天东经济，造成了重大损失。”
“对此，日理万机的各位领导，很着急。”
“无奈之下，领导们才决定让丰收厂，代替幻影厂，加班加点，生产出了三千辆质量过硬的新款山地。”
“尤其昨天，就已经有外商赶来了云海，准备提货了。”
“我们丰收厂，虽说急天东所急，宁可停掉自己的拳头产品，也要全厂总动员，代替幻影厂赶订单，力保外汇不受损。可我们，也不能白白的给别人扛活吧？”
“成本，人工。尤其是赶时间，我这些天可是瘦了十几斤。”
“赶完这批外贸订单后，我们丰收厂，再也不给幻影厂背锅了。虽说能赚钱，但太累了。关键是，还得承受某些不明真相的人，对我们的冷嘲热讽。唉，累啊！”
张大明满脸累死了的样子，抬手揉了揉大肚子：“王主任，还请您能体谅下，我们的难处。”
其实——
张大明说的这番话，秦长宁早就和王主任说过了。
但当张大明趁李长江出事，陈子佩总算消停的机会，抓紧来找王主任请求签字时，还是得把这些，再详细的说一遍。
形势，还是要走的。
张大明以为，他在走完形式后，王主任会假装为难的样子，考虑再三后，再说一番为顾全大局的场面话，也就签字了。
可是——
“不符合规矩的事，我也很难做。这样吧，我再开个会，研究一下。毕竟，幻影厂的老总，一旦回来找我要钱，那我找谁去？”
王主任笑呵呵的说完，站起来走了。
张大明——
傻愣半天，才拿起桌子上的座机话筒，拨号。
路广元的声音，清晰可闻：“你自己去的？”
张大明点头：“是啊。”
“你把路雪接过去，她能办成这件事。”
路广元说完，通话结束。
张大明——
“老东西，原来是眼馋那个腿白的娘们。”
他豁然省悟后，快步出门。
十点半。
等王主任开完会，迈着八字步，倒背着双手，推开办公室的房门后，立即嗅到了醉人的甜香。
一袭长裙，坐在沙发上，翘着一截白腿，哆嗦着小高跟看报纸的路雪，抬头。
立即——
“王主任，您也太忙了吧？让人家等好久了啦。本来，人家今天还有一节课呢。”
路雪立即站起来，扭腰摆胯的走到王主任面前。
她强忍着反胃的冲动，满脸媚媚的笑着，抱住了王主任的胳膊。
紧紧的——
方头大耳，肚子比张大明还要大，眼泡皮肤都开始耷拉的王主任，清晰感受着惊人后，竟然一下子年轻了很多。
他矜持的笑着，右手挣开时，看似无意的，放在了路雪的屁股上。
张大明呢？
爱去哪儿死，就去哪儿死！
他很清楚，他现在该在哪儿。
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后，张大明才从那辆老爷车上下来，夹着公文包，再次走向了办公楼。
嗯？
这个穿着浑身油污工装的年轻人，怎么那么眼熟？
看到有两个人，从门厅西边的台阶上，快步走上来后，张大明愣了下，随即下意识的，躲在了一个大盆景后。
李东方！
那是该死的李东方。
该死的——
他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了！
张大明心中怒骂了句，不敢再犹豫，慌忙走出盆景后，几乎是小跑着冲上了门厅台阶。
路雪正在王主任的办公室内。
虽说张大明很清楚，他们不敢在这儿乱搞。
但玩点轻度暧昧，是避免不了的。
关键是——
工作人员看到路雪，独自走进王主任的办公室内后，都会心领神会的，不去打搅。
李东方要是开门进去，看到了什么，岂不是有损王主任的名声？
“我得阻止他！起码，得给王主任争取，正在正常工作的时间！”
张大明想到这儿时，脚下一个踉跄。
接着，钻心的疼痛，就从右脚脚踝处传来。
张大明着急下，一脚踏空了台阶，崴了脚。
真疼——
李东方肯定感觉不到。
早在他离开天东之前，就以幻影厂老板的身份，找过王主任几次了。
也不用再找人，打听王主任的办公室在哪儿。
他带着秦明秀，快步来到了王主任办公室的门前。
抬手推门。
然后就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