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赵姐开完会,我就跟高晓云承诺,我来写初稿,明天晚上一定交给他,由他来润色。他摆摆手说道:“主持词嘛,男男女女,你一句我一言的,一起写也快点。而且谁想给他润色啊,初稿便是终稿。”
因为高晓云这天还要发的评论稿件,我们就商量着,今天由我先在网上寻一些参考资料,明天全天我俩扑在主持稿上,用一天时间搞定!
我自知现在还没有特别的职场技能,但我能胜在用心,用时间,努力把在做的每一件事做好。
跟高晓云一起写文章发现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我是将网上搜到的,曾经听到的摆到纸上,规规矩矩,瑟瑟缩缩的文字,而高晓云是气吞山河,融贯古今,他要在主持词里加他喜欢的诗词,喜欢的歌,时下的网络用词也不可少,让人真真切切感受到文字的魅力。文字是一种表达,不同的人表达出来却都是不同的韵味。
他想起的好词,总要搜出来,让我一起读一读。比如苏轼那首《定风波,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风雨也晴。
他竟然现场给我朗诵了一遍。
我虽然时常怀疑自我,但也不迷信他人,我这心里还有完稿的压力,哪有他读诗的兴致,催促他紧急刹车,快点完成。
天也黑,同事也全部下班溜走,而我们还有一半的流程没有写,恐怕今晚又得一个通宵。
我叫了外卖,草草吃了几口,再看时间都晚上九点多了。我们俩回到办公室里,想着换一个环境,多一点思路和灵感。
才到办公室不一会,张阳又回来了。“你们俩还不下班?”还是他一贯的意气风发的语气。
“你咋回来了?”
“加班呀。”张阳感叹,“你们还在忙啥?”
“这不写年会主持词嘛,已经抡出一半了。”
“你们啥时交稿?”
“明天下午。”我跟高晓云有点哭腔的异口同声地答道。
“难怪。让我们明天下午去排练。”
“啥?”
“让我去当主持。”张阳显然很奈。
我跟高晓云听到这消息却莫名有些想笑,都说每年的主持有两男两女,一对肯定是从毕业生里挑选,一对是公司炙手可热的帅气靓丽的中层男女,张阳不正符合嘛。
“你要去啊?你早说啊,我跟晓月也给你写点独家好词啊。”
“你可别,弄些白话文就行,你那文言文我吃不消。”
高晓云跟我对视一眼,笑眯眯答道:“好呢,收到,多弄些文言文。”
这会门外响起高跟鞋的声音,虽然好几个月没听到,但一猜便知是苏夏希来了。
“你们在聊啥呢?”她一进门便询问。
“张阳说他要去做主持。”高晓云答道。
“你要去吗?”我跟着问。
“你觉得我适合主持啊?”苏夏希飞了一个白眼。
我心里想着形象是蛮适合的,这要让她在舞台上长久的保持微笑恐怕是个难事。
“别人是口齿伶俐,她是牙尖嘴利。”高晓云毫不客气的说。
苏夏希瞪圆了眼睛看她,又转头对张阳撒娇道:“张阳,你看他!”
“啊?你自己的弟弟,你跟我告状啊?”
“哦,对哦。”苏夏希奔向高晓云,把他押到角落一顿暴揍,果然是笨蛋美女的做事风格。
等收拾完高晓云,苏夏希看着我说道:“你看看晓月很适合当主持人嘛,跟那谁很搭。那谁啊?高高帅帅的,我记不住名字。”
张阳啧一声:“你就别没事找事了,小心把自己给送进去。”
苏夏希嘁一声,吐槽道:“我又不是你,那么逆来顺受。”
高晓云也帮腔道:“那个赵姐,我们是见识了,说我们主持词写得不好,他要找张阳呢。”
“嗯,她不仅会找张阳,她还会找老板。我们都是担责的人,她是告状的主。”张阳难得发牢骚。
“行政那个赵姐吧,就是一根筋,不怎么会说话,做事还行,也没什么坏心眼。要不你看她部门的全是老员工,公司恐怕没有哪个部门有他们的稳定性高了,说明员工还是能接受她的古怪脾气,知道她没什么坏心眼。我还算蛮接纳她的。”
“真难得,能被你好评的人不多。”高晓云语气有些阴阳怪气。
“一根筋的挺好啊,需要什么说的明明白白,总比那些弯弯绕绕,在背后捅刀子的强。”
“为你点赞。”张阳附和道。
苏夏希给他使了一个眼色,两人就默契地约会去了。
“看来你们今天要通宵了,写不完也睡不好,要不然赵姐明天得扒了你们的皮,拆了你们的骨。”苏夏希危言耸听。
“是的,希望不要听到她告状,你们俩辛苦加班。”张阳还补充一句。
看来今晚通宵疑了。
夜深人静,思绪集中,我俩写词的速度提了上来,当然也有很多高晓云对我的妥协,我估摸这个进度到凌晨三点前就可以完成。虽然高晓云是擅长文字的高手,但也不能句句发挥,像张阳这样的主持,像我这样的观众也很喜欢一些温暖走心的白话。
“你感觉这句怎样——永怀赤子之心,不放弃心中理想,勇敢追梦。”
“永怀赤子之心,永淮…”我重复说,不由得心中一喜,人对自己想要关注的,总是想法设法寻找联系,“这句极好,这句极好的。”我由衷称赞。
“按照我们这种一致通过的速度,一两小时就可以完成了。”高晓云也很高兴。
这会,我的电话振动起来,我看到来电的电话号码,有些迟疑,但这振动声没有要结束的意思,在这深夜的办公室尤为清晰。
高晓云看出了我的犹豫,问道:“这是平安夜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