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是疲劳过度,心神不宁,日夜操劳,加上淋一场大雨,风寒入体,如果继续这么躺下去的话,他的身体就算不出问题,不吃东西也受不了啊……真不知道这么一个小孩子,有什么好日夜操劳的……”仇星彩拿着毛巾给床上的人儿擦着汗,眉头高高蹙起,白皙的脸上满是担忧,言语之间多有心痛。
听着自己媳妇儿的话语,贺师傅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如果让她知道,这小家伙是从丰州那边一个脚步一个脚步走过来的,恐怕……会更加不忍心吧!
“行了行了行了,你都照顾几天了?让我来吧,这孩子也算是可怜……”
见自己丈夫没有说下去的意思,仇星彩很识趣的退了出去,留下贺师傅一个人看着阿泊。
贺师傅拖来了一张凳子,木质的凳脚在地板上刮出难听的声音,他一屁股坐在了上面,顿时肥胖的身体让着凳子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别做梦了……快醒醒吧!”
把凳子拉近,他轻轻拍了拍阿泊的面容,就在这顷刻之间,床上的男孩睫毛动了动,随后张开了迷茫的眼神。
等视线对焦完毕,他才看见了那一张肥脸,只不过……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于是他又把头扭过去,打量起整个房间,顺便……搜寻着某人。彡彡訁凊
可惜梦终究是梦,醒了也就碎了。
“喝点水!”贺师傅拿着一个瓷杯给他灌了两口,全身乏力的阿泊拗不过他,只能睁着眼睛瞪着他,倒是不说话。
“好好和我聊一聊吧!毕竟不管怎么说,我好歹也算救了你一命!”贺师傅原本还想开一下玩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说不出口。
阿泊张了张嘴:“谁要你救……咳咳咳!”
只是这么一动身子,喉咙就开始发痒,就好像有虫子在动。
贺老板拍了拍他的胸脯,帮他顺了顺口气:“风寒入体,内热外冷,两相交迫之下,肺部出了问题,不要轻易的动怒!”
“咳咳咳……咳咳咳!”阿泊眉头一皱,终于发现了全身的乏力,就像是那一天……自己无能为力看着所有人的死去一样,他现在甚至连控制自己身体的力气都没有。
“你叫什么名字啊?怎么会出现在介里?那个死去的老婆婆又是哪个啊?……”贺老板见他没有咳嗽下去,自顾自的开始提问,可是提问完了以后,发现他也没有回答的欲望。
这反倒是难办了。
“那把剑是谁给你的?”
阿泊原本还不想多加理会,听到这句话后却挣扎了起来,剑!剑!报仇!报仇!
贺老板看他如此的重视那把剑,从床头边将它拿起,然后压到了男孩的身上,笑了笑说:“现在可以跟我好好说一下了吧?”
他态度有些卑微,就像是一个逃兵再次回到了战友身边。
阿泊瞥了他一眼,眼底下流淌着痛苦、疑惑、不安、怨恨,缓缓开口问道:“你是姓任,还是符?”
“姓什么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认识它!”说着他指了指那个从废布里面被刨出来的七星剑。
阿泊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嘴角翘起,是数不尽的嘲讽:“这就是生死之交?”
贺老板沉默片刻后,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倒是开口道:“你先休息吧,休息好了再起来,我教你练剑!”
他说这话的时候有着七分的不耐,两分的冷漠,以及一丝的失望。
人可以愧疚、自责、认错,但绝对允许不了别人的奚落,特别是一个小辈的奚落。
于是说完这句话的他,转身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