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能说她正在和周应淮偷偷八卦呢。
沈婉：“车??看手机对眼睛不好，盯久了容易晕。”
这话说完，沈初一余光发现周应淮和小姨??齐齐收??了?己的手机。
这同步率，不愧是母子。
“知道了妈妈。”沈初一甜甜地说。
沈婉拍了拍她的手背，身子往后一靠，头抵着车椅的小枕头，闭目养神。
沈初一看出来沈立雪有些坐不住，陪她闲聊，讲到为何突发奇想要吹唢呐，歌还是那么一首歌。
沈立雪：“诶，应淮说你喜欢唢呐啊。”
沈初一一惊：“我喜欢？！”
她?己怎么不知道。
周应淮插嘴：“??次在酒吧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那个什么痒痒的.....”
“人家叫陈洋洋。”
“噢噢，我听到那边不是有唢呐声吗？我还以为你不喜欢蹦洋迪，就爱唢呐这种调调呢。”
沈初一：“......”
可难为你还记得啊！
“至于为什么是那首歌，我妈她一直在看你的直播诶，估计是她?己想的。”周应淮无情地揭穿了亲妈的老底。
“真的吗小姨？”沈初一有些惊讶，“你也看我的直播呀？”
“感觉怎么样？”
沈立雪措辞片刻，讲：“耳目一新。”
在一旁听着??们对话的沈婉?忍住，嘴角扬??，清浅的笑声流露了些许。
“妈！你偷听！”沈初一控诉。
沈婉：“我?有。”
“我光明正大。”
“她光明正大。”
沈婉和沈立雪同时脱口而出这五个字。
她俩?己??愣了。
对视之间，忍不住双双笑??。
沈立雪的司机??沈婉和沈初一送到家??走了，走之前，沈立雪还叮嘱着沈初一说，等沈云琢回国就叫她们回家吃饭。
沈初一说好。
她跟沈婉??楼进屋，收拾东西的途中，沈初一?忍住，好奇地问了?刚刚小姨提??的那件事。
“妈，小姨说的那个表演是什么情况呀？”
沈婉铺床的动作一顿，又转而??面??的皱褶给拍开，慢悠悠地说着过去的事情。
“有一年我们学校有比赛，老师给我报了名。我跳古典舞，沈立雪那丫头就闹着要?唢呐给我伴奏。”
沈初一想了想那个画面，觉得她小姨也真是能人一个，竟能想出如此奇思妙想。
她??手里的枕头狠狠拍了?，让原本被压缩袋挤得干瘪的内胆重新变得蓬松??来。
“?后呢？”她问。
沈婉：“我一开始觉得这主意很奇怪，后来拗不过她又哭又闹，本来想答应，但是......”
“罢了，也?什么重要的，反正??过去了。”
沈初一：“重要啊！”
“你?看小姨今天还在计较这件事呢？妈，怎么就不重要了呀。但是怎么啦？你讲给我听听。”
沈婉抵不住??儿撒娇的眼神，继续往?说。
“梦姨，就是沈立雪的妈妈，你姥爷的第二任妻子。她来找我，觉得??儿??台吹唢呐这事丢人，又讲原本就不乐意让她学的。??是你姥爷纵容你小姨，撒娇就让她学了。”
“梦姨说她劝不过，希望我帮忙说说。”
沈婉的声音又轻又柔，在这夜晚里像一阵淡淡的风，??记忆里的褶皱微微抚平，一如她?己亲手缓缓捋平床单??的折痕。
“具?说了什么，我也不记得了。”沈婉讲，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眉眼??染着笑意，语气也变得轻快活泼了些许，“当时我还想好了，要是真要唢呐伴奏，??台该怎么表演。”
“怎么表演？”沈初一好奇。
沈婉：“演个灵堂里哭丧的就成。”
“比别的??简单。”
沈初一可?话说了。
她??枕头放在沈婉铺平的床单??，精?挑选的绿色枕套??点缀着些许白色的小花，看??来很有夏天的感觉。
“妈，你哪天找个时间??这事说给小姨听呗。”沈初一讲，“你看你又不是不能说。”
“?必要。”沈婉说，“她怪我比怪梦姨好。”
人??走了，再议过去的事，沈婉不愿这样做。
“你小姨也不是怪我，她只是性子就是这样。初一，你别......”沈婉有些担?。
“嗐。”沈初一摆摆手，“你放?吧妈妈，我觉得小姨这样挺好的。”
有点正常，但不多，她喜欢。
她合理怀疑这些年沈婉跟沈家里的人不亲近，?办法合群，还是因为她?己平日里看??来太正经了。
“对了，妈，明天我要去和导演碰个面，再聊?剧本，估计晚??才回来。”
沈婉：“好。”
“需要我跟你一??去吗？”
她主动问。
沈初一?里暖暖的，但还是拒绝了沈婉的提议。
毕竟她明天还有个最重要的秘密活动要进行，是万万不能与沈婉一同去的。
次日一早，沈初一难得?睡懒觉，她做了两个简易三明治，留了个给出??晨跑的沈婉，就拎着包打车出??了。
先乔装打扮一番杀去提前预约好的私人检测机构，加钱让??们尽快出结果以后，又按照从秦琴给的照片??得到的线索，去了那处旧地址。
照片里的酒店早就被推倒了，取而代之的是人来人往的CBD商区。
沈初一看了眼这高楼的名号，拿出手机查了查，发现背后的公司是熟人家的。
她打电话给周应淮：“哥，帮个忙。”
周应淮人还在睡觉呢，迷迷糊糊的，开口就回：“说吧，是拉屎?带纸还是打架缺战?了。”
“梁屿森的联系方式你能不能给我一个？”
周应淮：“就这？”
??挂了电话，半梦半醒地??梁屿森的微信和电话全??一股脑发给了妹妹。
沈初一有点急，但怕打电话打扰到梁屿森，??先点开周应淮推过来的名片，发送了好友申请。
[抱歉，你暂时不能通过这种方式添加对方为好友。]
沈初一试试?手机号添加。
[抱歉，你暂时不能通过这种方式添加对方为好友。]
......
好你个梁屿森，跟她玩?闭是吧？
沈初一?辙，只好给周应淮发消息，叫??醒了以后跟梁少说一句，方??的话加她一个好友。
周应淮?回，估计已经睡死。
沈初一在周围逛了逛，中午随??找了家餐厅吃饭，?午就打车前往导演的工作室。
导演名叫温思书，来之前，沈初一已经??她的履历??看完了。
演员世家出身的导演，入行即拍电影，又得大佬前辈赏识，一路走来成绩不错，票房有，奖项也有。
??次去妈妈的片场探班的时候，沈初一远远地见过她一面，是个很干练的??人，有着同名字完全不相符的气质。
说实话，沈初一有点紧张。
她觉得?己就像是临时走后??的学生。
虽?之前和温思书在线??有过几次沟通，对方明确表示是对她手??的剧本和对剧的想法构思有兴趣才加入拍摄。
但沈初一怎么想??觉得，如果她妈不是沈婉，温思书就算再有兴趣，估计也很难同意来拍电视剧。
毕竟在此之前，她从?跳出过电影圈一部。
这事说??来就像是从高维降到了低维，尽管沈初一?己并不认为电视剧和电影有如此明显的高低之分，在对大多数人，甚至业内从业者来说，电影听??去的确是高大??几分。
沈初一?里藏着事，走进工作室大厅的时候??有些不?在。
她在前台取?帽子口罩做登记，正要?我介绍，就听前台姑娘惊讶地大喊一声：“屎老师！是你吗屎老师！”
沈初一：“......是我。”
怎么遍地??是屎家军啊？！
这个世界??还有?有一片净土了啊！？
前台哇哦一声，先帮沈初一登记，又拿出小本拜托她签名，还问她能不能合照。
沈初一说好。
她正准备对着镜头来一个温柔的笑容，就听前台说：“屎老师，你别这样笑。”
“不如这样吧，我们?这个姿势拍照。”
几秒后，沈初一获得了一张与粉丝的合照。
应粉丝要求，她伸手掐着对方的脖子。
......粉丝，你们人可真够怪的嘞。
“原来屎老师就是今天要来和温导谈事情的制片人吗？”前台询问着，眼神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这么说，屎老师是要进军影视界了？”
“嘘——”沈初一??食指轻轻放在唇边，“这是秘密。”
前台小鸡啄米般点头：“我懂我懂。”
沈初一同前台道别，按照指引往约好的??议室去，刚走两步，就听到前台小姑娘刻意压低声音在她背后喊：“冲呀屎老师！就算你剧拍得再烂！我也??为你充vip的！这就是我对你的爱！”
沈初一脚?一滑，?想，妹妹，能不能对我有点信?啊！
再不济也该信任一?你们老板啊！
沈初一走到??议室??口，敲了敲??，温思书人已经在了，听到动静答了一声请进。
两人头一回线?碰面，一开始还有些尴尬。
沈初一端着一次性茶杯抿了一
口，同温思书聊??对这剧的构思。
一谈正事，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就好多了。
温思书讲：“这样，等?编剧团队到了，再和??们聊聊，如果今天能??终版剧本定?来，咱们就可以开始筹备后续的工作了。”
沈初一：“好呀?问题。”
她们跟编剧团队约的时间稍晚，小美和汪老师以及另外两位编剧抵达的时候，已经是半小时后。
汪钧献是个老油条，进来就先跟温思书热情打招呼，?后介绍小美和她的同事，说??们??是编剧团队里的一员。
温思书维持着基本的礼貌，听着??热络地介绍了一圈，又见??开始提???己的出生地，试图以老乡名义找点话题，眉头一皱，往旁边看去：“汪编剧，不聊我了。介绍一?，这位是本剧的总制片人，沈初一。”
“你们之前应该也聊过。”
汪钧献当?是聊过的。
在??看来，沈初一就是个完全不懂行的毛头小孩，年纪还???学生大，不过就是仗着?己家里有权有势跑来影视圈玩票的富二代。
因而??对沈初一的态度不如对温思书的热络，简单同她讲了两句后??又移开了话题。
沈初一倒不是很在乎这个中年男人，她正偷偷跟小美打招呼。
这些天来，两个人经常半夜一??讨论剧本，聊人物，聊剧情，聊主题，关系较??次见面的时候已经熟识许多。
小美一边打开?己的笔记本电脑，一边偷偷跟沈初一挥手。
其??两位同事见到了，悄悄在?有汪钧献的三人小群里问她：[你跟沈初一这么熟？]
[还好。]小美说，[之前聊剧本聊得比较多。]
[真好啊。]有个同事讲，[以后随??让她给你推点活??够吃饭了吧。小美师妹，苟富贵，勿相忘啊。]
小美听着这话有些不乐意，但碍着职场关系，对方又是师兄师姐，不好多说什么，只回了个表情包装傻。
另外一边，温思书实在听不?去汪钧献吹牛皮，正巧电话响了，之前拍的电影后期制作出了问题，请她去旁边瞧瞧，她??说：“不好意思我实在是有点急事，不如你们先跟初一聊聊剧本？如果有拿不准的，等我回来再看。”
汪钧献笑着说：“好好好，温导你先去忙。”
??从?想过?己随??借学生的创意拿出去赚钱的小成本剧最后能落到温思书手里拍摄。
对汪钧献来说，这是一个天大的好机??。
要是??借着这次合作攀??了温思书这根线，进了她的人脉圈，那从此以后就发达了。
至于??为什么不抱沈初一的大腿？在??看来，就连沈初一?己也不过是个抱大腿的，身份名号听着厉害，可在这圈子里做事，论实?性，不如温思书高。
谁知道沈影后和沈家愿意为这么个??儿兜底到什么地步？
汪钧献?绪翻转，温思书一走，??对着沈初一的态度就多了几分前辈的傲慢。
开口??是：“初一啊，前三集的终稿剧本和大纲，之前小美也发给过你了，你有什么问题吗？”
沈初一：“剧本我倒是?什么大问题。”
“就是想问问别的事。”
汪钧献：“什么事啊？”
“这剧本是汪老师你写的吗？”沈初一瞅着汪钧献刚刚共享出来的文件，以及投屏出来的PPT，注视着??面‘总编剧：汪钧献’几个字，很是不理解。
汪钧献：“是啊。”
“那为什么从头到尾??是小美在跟我沟通，和我一??改稿子呢？”
汪钧献一怔，?想到沈初一??找这事的茬，???意识转头去看小美，小美也有些愣。
沈初一蹙眉：“你看她做什么？她又不是你妈，你回答我的问题还要征求她的同意吗？更何况她?跟我说别的，是我?己觉得奇怪。”
沈初一??编剧合同找出来：“这合同也有问题，从头到尾保证的??是你汪钧献一个人的署名权和片酬，你的这几位......学生？同事？??们是什么身份来参加这个项目的呢。”
汪钧献本来被怼得想发火，但奈何沈初一的身份在那，只好装模作样地嗐了一声：“初一，你也太较真了吧？哈哈，现在你们年轻人??这样的吗？”
“你可能不懂哈，叔叔跟你说，这是我们行业内的规矩，具?的呢我这一时半??也解释不清。总之这件事，小美??们也?什么意见，初一你就不必在乎了吧。”
“对吧，小美？”
“......”小美咬紧?唇，攥紧拳头。
这一刻，大脑里闪过了很多画面。
她帮汪钧献改稿子，替??出去开??，各个城市飞，到处挤地铁，忙来忙去不过两三千块的辛苦费，以及汪钧献的一句‘大家??是这么过来的，你要是不乐意，就别干这行
了’。
以及??次和沈初一一??开??的时候，她看见沈初一毫无顾忌地怒怼导演制片，?口微微荡??的羡慕和痛快。
“小美？”
汪钧献说话的声音就像是一??火，点燃了小美?里的怒意。
她猛?一拍桌，唰地一?站??来：“意见！谁说我?意见！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你就以为我?意见！该死！臭老头！看你不爽很久了好不好！”
汪钧献张嘴瞪眼，人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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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一默默朝着小美竖??大拇指。
很好，又疯一个嘞！